这一夜,都不太平。
镇南府亮灯一夜,沈柳亦是党羽满堂。
李坡不傻,且为人很是精明,今番王福宇来此,他便知定有异样,故屡屡提防,却终究差了一步。
王福宇走了没多久,那封假冒的信就被众党羽交相查看。
沈柳慌张了。他乃是大梁一品大员,是国家军事所依仗的军机大臣,军机大臣若被查出与赛外人有染,这个罪过,便是株连九族。
“糊涂东西!”沈柳没有素日来的风度,头发凌乱,一脚踹翻李坡:“你既然知晓王福宇是夏疏林的人,还不小心提防?!”
李坡挣扎起身,连忙于沈柳面前下跪,磕头谢罪。
沈柳怒气滔天,若非情势危急,他当真要拔出佩剑将面前这人手刃。
李坡磕过头后,深呼数口气,抬首沉声道:“沈大人,虽今番被夏疏林抓住把柄,但我们这里亦有她的把柄。李某断言,夏疏林定不会立时将此事告诉皇上。”
其余的慌张臣子白脸一顿,纷纷看向李坡。
李坡额角的血痕不断下流,他轻轻晃了晃脑袋,以手支撑住身体,声音嘶哑道:“第一,夏疏林此行不外乎救护夏君子,而于夏君子一案,我们已尽乎销毁了对夏君子有利的证据。她知不能犯案,定会寻他法救护夏君子。”
“是啊!是啊!”
一着绯绿官服的男子激动应道。此人乃是桂贵嫔之父桂方,官居六品,地位虽不高却贵在心思缜密。屡屡为沈柳提供计策,故而沈柳极其看重他。随之而来,宫中的沈波亦与桂贵嫔交好。已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地步。
“大人,现在不是焦急之时,虽此事被夏疏林知晓,却也非无解。现在便有两种对策。”
沈柳压住心绪的翻涌,下颌微抬,示意他快些说。
桂方踱了几步,似在踌躇。片刻突然冷了眸子:“第一,既然夏疏林已然知晓此事,若为了事后安全,我们一不做二不休。趁夏疏林在宫外,派刺客将她格杀。”
李坡起身,蹙眉劝道:“不可!皇上最为看重的便是夏疏林,若她出事,定会彻查此事。届时亦后患无穷。”
桂方摇头,朝沈柳躬身,复道:“虽是明白,可夏疏林和王福宇活着终究是祸患。下官认为趁现在夏疏林尚未制造祸患之际,将其格杀乃是最好时机,还请大人三思。”
沈柳捋着灰白的长髯,略一思量,眼底闪出一丝亮光:“你且说说第二种应对法子。”
桂方视线一点李坡:“便是李大人刚才的意思了,我们可与夏疏林谈条件,借由夏君子让夏疏林将那信件换回来。并让其承诺不将此事传播出去。但……此计甚是危险,而且我们也不知夏疏林对待此事的态度如何。”
李坡摘下官帽,放置桌上:“此事归根到底是我李坡一人罪过。若是谈判,下官已有应对之话,定不会让夏疏林怀疑到沈大人和一干同僚身上!”
此话真诚,让桂方心中生出几分钦佩之感。
沈柳无动于衷,他掸了掸肩膀上的褶皱,缓缓坐下思量几刻,嘴角渐渐划起阴冷笑意。
冬日的丑时初刻,天仍黑的厉害。夏疏林坐在堂屋中,看着门外黑通透的一片,心绪混乱。王福宇说的一切仍在脑海中回响,夏疏林狠狠按了按眉间。
没想到,这入朝为官,与后宫的勾心斗角相必,竟须臾不让。
“娘娘,夜深了,该睡下了。”玉枝又来催促。夏疏林坐在这里已经整整三个时辰了。玉枝担心:“娘娘您既然没有处理公事,那便早早歇息吧。”
夏疏林挥了挥手,乏力地呼了口气:“不必管我,你且下去睡罢。”
玉枝踌躇几番,又端来热茶,守在夏疏林身旁。
夏疏林起身踱步,走出屋室,抬头望着无月稀星,越加犹豫。
‘王福宇说的没错,若是将此事告与蔺哥哥。他们知晓后狗急跳墙,难保不会举兵直逼皇上,且哥哥在沈柳掌管的刑部,定是会于此受到牵连。那我……’
“呀!娘娘,墙上有刺客啊!”玉枝的尖叫声涌入四下,夏疏林手掌顿时握紧,视线所及,乃是数名蒙面黑衣,拿着明晃晃的刀,朝夏疏林劈来。
夏疏林反应极快,一个箭步行至屋室内,抄起墙角的剑刃,关好门扉,吹熄蜡烛,掩住玉枝的口,低声道,“别出声。”
玉枝久在宫闱,哪里见到这副场景。她颤巍巍地点着头,随着夏疏林向东屋的一处屏风后躲去。
刺客很快就闯入屋室。甫才的尖叫声已唤醒了不少侍从,刺客们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外面的脚步窸窸窣窣,夏疏林额上冒出一层冷汗,她虽自小常常习练功夫,可却未真刀真枪地与人交过手,遑论这些开起来分外厉害的刺客。
夏疏林将玉枝藏入柜中,又从怀中拿出几块碎银子扔至对面的屋室。
声音引走不少的刺客。夏疏林呼了口气,王府其他地方亮起明晃晃的灯火。
救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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