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已经到了督查司了。”玉枝的声音突然从车辇外飘入。
夏疏林缓缓睁开眸子,暂时停住对那一夜的思量。她慢慢碰了碰脸颊,发觉泪湿青衫。
沈蔺的无奈,夏疏林一直都知道,亦尽量理解。她不是没有给沈蔺机会解释,可那一夜晚上的同车而行。二人间除却安静仍是安静。
沈蔺没有对夏疏林撞破他与尚婉间谈话有任何解释,一点都没有。
这些年的情谊,原是为那人进宫而铺的路?不是不恨,不知不疼,有时候疼的翻天覆地,疼的难以呼吸。可又有什么用?
他还是辜负了。
“娘娘,沈修大人来了,他在等着你呢。”玉竺再次提醒。
夏疏林颔首,蹭了蹭眼角,弯腰起身,行出车辇,在出去车辇前,她挂上素日得体的笑意,再次好好伪装自己。
“夏大人,今番进宫可顺遂?”沈修捋着长髯,视线从夏疏林微微猩红的眸子略过,眸眼微转,不再多问,转身引着夏疏林向内走。
“还算顺遂,果真借用伪造的单据让沈柳起了疑心。”夏疏林颔首,眼底透着对沈修的赞赏,“若不是此伪造的单据,想来亦不会让沈柳这么快露出破绽。这一切还是要归功于师父的建议。”
沈修连连摆手,笑道:“老朽已然多次说过了,老朽只是为皇上效力,哪里能做夏大人的师父?况且……”
夏疏林见沈波面色犹豫,无奈摇头,道:“沈大人放心,疏林已经决定在此事后,离开皇宫,不再后宫周旋,亦不会对抗令爱。沈大人可稍稍放下对疏林的顾忌了吧。”
沈修面上稍显尴尬,他未再言此事,而是分析了接下来的形势:“只要将沈柳的银钱搜走,他豢养的那些手下大多贪财之徒,闻此心定大乱,届时桎梏他便容易了。只是今番你在朝堂中说的这些,亦为你我今后埋下隐患。”
夏疏林
微抬下颌,示意沈修言明。
沈修摇头,叹道:“原本督查司是为了桎梏沈柳才开的,现下沈柳一旦被擒,此地亦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尽快表明皇上,让他……,”
“为何此地没有存在的必要?”夏疏林蹙眉,摩挲着白皙的指节,怔怔道:“可是除了一个沈柳,还有尚……”
“嘘~”沈修摇头,看了眼四下,见离那些侍从们甚远,心下微安,轻声道,“莫要轻易谈论他人,尤其是你不能掌控的人。此地乃是一些人的眼中钉,于眼中钉,他们定会拼尽一切法子除去的。之所以现下存在,除却皇上在背后支撑外,还有一人,那人权势滔天,亦忌讳此地。他几番帮助,不外乎是希望借助我们除去沈柳。”
夏疏林明白沈修说的是尚宇,但当知晓这些后,不知怎么,心中越发为沈蔺担心起来了。
原本朝中局势乃构成三足鼎立,有沈柳和骑墙派的对抗,尚宇尚且未做什么。但若是沈柳势力真的瓦解,那尚宇……
沈修坐回座位上,缓缓磨着墨,轻声道:“夏大人不必担心,你太低估皇上的实力了,虽然于大多数决定皇上都是被沈柳等人牵着走的。但你须看出,皇上并非是能力抑或势力不足,只是他喜欢从几股实力厮杀中取利。老朽相信皇上借由这么多次,应该也已经获得不少好处了罢。这些获利足够让他联合骑墙派和丞相厮杀了。”
夏疏林听着沈修的讲解,心下又是赞叹。亏的此人是沈蔺这面的,若是辅助沈柳抑或尚宇,还不知现下又是什么形势呢。
只是夏疏林清楚的很,沈修的这份忠心十分脆弱,一切的凭依便是因着沈怡宁,若是沈怡宁有朝一日不让沈修去协助尚宇,估计沈修会第一个叛变。
朝堂的危机根本不会停。皇帝的思量亦然。一想起这些,夏疏林就心烦意乱,她草草地翻阅着书札,半晌看不进去什么。等到晚膳时分,才与沈修分别,回往镇南府。
晚间天气凉爽,夏疏林没有乘坐车辇,又引着玉竺玉枝聒噪,遣他们远远地跟着,不让他们上前。
夏疏林踱的步子很慢,她几步一停,偶尔看天,走到府邸时,已经耗了近一个时辰了。
远远地,夏疏林便看见府邸口处那架十分熟稔的车辇。她立在原地,下意识地转身向府邸后面的镜湖走去。
只要耗到一更时分,他一定会离开此地的,毕竟明日还有早朝。夏疏林坐在石凳处,拍着手臂上的蚊虫,自语道:“是了。再等等,他就走了。”
玉竺在一旁想劝,可还没开口。夏疏林便已烦闷地摆了摆手,嘱咐道:“你不必多言了。我不会听!还有,别让他们告诉皇上我的去向。”
玉竺捏起扇骨,为夏疏林驱赶蚊虫,眼底微黯,仍劝道:“主子,你不知,今番你躲在拐角处的时候,皇上他有多焦急。得知寻你不到后,他心病发作了两次,你当真就要这样狠心对待皇上么?”
夏疏林眼底黯淡,没有再言,只在玉竺催促的很的时候,才唔了一声,其余半分不回。
一切如沈修等人所料,两日后沈柳就按捺不住惊慌,去他存放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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