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宁决定出家为尼,与此同时,沈修亦要告老还乡。
一切俱是因为沈蔺说的一句话:“朕对你无半分情谊。”
沈怡宁性情何其高傲,前番她肯自降尊严来寻一切法子让沈蔺开心,做自己不愿做的所有事。可末了得到一句“朕对你无半分情谊。”
夏疏林也觉得,沈蔺此话着实过了。可却真的没有想到,沈怡宁竟有这番气魄,一腔情谊既然已尽数错付,便自此守青灯,望古佛,不再理会世上任何情爱痴怨。
沈修在得知沈怡宁欲要出家的同一日,就拟好诏书,在上面写着要告老还乡,并在地点上特意标注,他是要守在沈怡宁身旁。无论沈蔺如何规劝,以何种赏赐引诱,都无法令其改变初衷。
这对父女,都是一副犟脾气。
夏疏林替沈蔺磨墨,视线一直朝沈蔺手下那封一直未批阅的奏折瞅。那是沈修递上来的“请辞信”,上面写满他与沈怡宁间的过往,顺带将曾经如何薄待女儿等事一一列出,让人对沈怡宁的身世感怀,大恸。
这件信件,很明白是期望沈蔺能待沈怡宁好一些,好让她回心转意。
沈蔺捏着毛笔,眉间蹙的很紧,不知该如何下笔。
“其实此事倒也明白。”夏疏林挑眉笑,抢过毛笔,一拢衣袖,在奏折上面写出四个字:“真心相待”。
夏疏林看的出来,沈蔺很爱惜沈修这个人才。若有可能,他绝不想因着沈怡宁的事而失却这个左膀右臂。
可前朝后宫息息相关,哪里能真正断的干净?
“蔺哥哥,现下你在朝中的势力才刚稳,需要沈修这样的人才辅佐。”夏疏林拢着衣袖,继续研磨,笑意盈盈道,“还有啊,这后宫还是要有些人气才好的。况且,我已明白你心,即使你再有什么‘王怡宁’、‘张怡宁’,我都不会吃味了。”
夏疏林说着,也为前番的事情汗颜。
前番若非自己对挚爱存有不信任,沈蔺根本不会为了自证向沈怡宁说出那样绝情的话。
“为了补偿沈姐姐,我还是得做些什么的。”夏疏林眸眼微转,很快就寻出一个法子来。
夏疏林作为后宫的新皇后,在众人向自己请安时,通知今年的花朝节在含章宫旁的镜湖边进行。
去年花朝节乃是尚婉在竭力操办,没想到今年就换成了自己。夏疏林站在镜湖边上,望着四下里处处艳丽夺目的红灯红彩,突觉泫然。
经过一年的改变,物是人非。而在下一年的花朝节,自己又是否能仍站在这里,继续布置着花朝庆典?
“皇后娘娘,皇上和众位嫔妃都已在等。莫要多逗留了。”云溪贴心地为夏疏林披好明黄朝凤披风。伸手轻轻搀扶着夏疏林回往后位。
进入殿堂,第一眼便见到温润清癯的沈蔺,在沈蔺左右各放着两把凤椅。右边坐的是尚婉,左边则是留给自己。夏疏林朝沈蔺款款心行礼,朝属于自己的凤位山走去。
素来便是以左为尊,夏疏林知道,沈蔺子啊无时无刻的不再给自己最好的。
可今日要做的事终究并非什么开心的事,夏疏林心里有半块乌云,无论如何都晴朗不了。
“皇上,长公主他们可否已鉴赏过剪花了?哪一位妹妹的最好?”夏疏林只是走个过场,她在其中放了水,无论谁的至好,末了都得是沈怡宁胜出。
那些输了的,难受不已,又错过了与沈蔺共享一晚良宵的机会。
胜利的,又没有什么快乐现出。即使安黎高声唤出沈怡宁的名字时,那人仍只是淡淡的,双眸无一丝光彩。
夏疏林浅饮一口冷酒,看来蔺哥哥是把她伤透了。
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男欢女爱,这其中的炽热,即使再冷的冰都能融掉,遑论沈怡宁原本就不是顽固不化的沉冰。
“我将蔺哥哥推到另个人手中了。”夏疏林在含章宫里喝的酩酊大醉,时而哭时而笑。
时至今日,夏疏林才知道自己和沈怡宁当真是同一类人,对于情爱均是要去绝对的洁净。情爱原本是高尚的,不该被亵渎才是。
“娘娘,你喝的够多了,别再喝了。”云溪玉枝上来同她抢酒杯。可他们终究没有习练过武功,兼之夏疏林喝了酒水后狂性大发。不耐二人屡屡的规劝,推开二人后,转身离去,她脚下生风,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那一夜,夏疏林在沈蔺和沈怡宁所在的养心殿门口处喝了一晚上的酒。第二日就伤风了。几日后,伤风更加严重了。因为从露穗轩里传来消息,说是沈怡宁怀上龙胎了。
沈怡宁怀上龙胎?
夏疏林包括沈蔺都未曾预料到会发生这件事。沈蔺是喜愁掺半,到了夏疏林这里,除却无可奈何,亦是无可奈何了。
原本在花朝节让沈怡宁受到沈蔺的雨露,不过是夏疏林想要让沈蔺安抚沈怡宁安抚沈修的手段,然没想到,竟出了这么个“意外之喜”。
夏疏林病的更重了。她正好可以托病避免受拜时见到那个已怀有龙子的新晋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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