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宁离开的决绝,让沈蔺本已焦躁的心跌至谷底。他急遣安黎传唤沈怡宁,又着太监自国库取来两件新上贡的雪梅翡翠,送到沈怡宁那里。
沈怡宁收到赏赐后,让小丫鬟收下,面上半分未变。
安黎应着沈蔺的嘱咐,恭敬地对向沈怡宁:“宁妃娘娘,皇上说了,今晚想和您共进晚膳,不知您……”
“我身体不适。”沈怡宁冷冷回应,转身进入内室。
夏疏林自打同沈蔺提出那些请求后,回宫第一件事便是遣散宫人,云溪和玉枝自是不肯,纷纷相劝。
夏疏林不理他们,在遣散其余宫人后,又将含章宫中所有的金银首饰和丝绸衣料点算一番,算出一个具体的数字后,写了一封信交给云溪:“你回去的时候,告诉皇上,北方洪灾,我也须为百姓做些事。这含章宫中的所有物什可尽数充入国库,作为赈灾急款。”
云溪用丝巾不断蹭着眼角,后退一步轻轻摇头。
夏疏林无奈一笑,她从门外招来一个过往的丫鬟,将信件给她,嘱咐她将自己甫才说的那些话尽数传与沈蔺。
小丫鬟垂首静听,肩膀微颤,早已骇破了胆。夏疏林近来身处风口浪尖,宫人们极少愿意同含章宫的这位扯上关系。
夏疏林望着小丫鬟匆匆离去的背影,只觉心寒。她无奈笑了笑,原本不想再与沈蔺一见,可现下实现这点小愿望却都这么难。
夏疏林抿紧红唇,坐在院内石凳上,抬首望着远方晚霞。晚霞如火,极为美艳夺目,但过不了多久也会被黑暗尽数拢住。
“自己怕是比晚霞还要短命。”夏疏林自嘲一笑,托着双颊,歪着头打量那些夺目的物什,恍然间,有些泫然。
“娘娘!皇上邀您一起去文华殿用晚膳。”安黎扬声,大步跨入含章宫,面上含笑。他一见夏疏林,急忙躬身道喜,“娘娘,您别担心,您的事已有转机,只要等会儿您在席间能对宁妃娘娘稍稍示歉,则……”
夏疏林并无什么开心之态,只轻声道:“安叔叔,我尚且在禁足期间,如何能去文华殿?”
安黎哎呀一声,笑中带着半分苛责:“娘娘,您明知道皇上待您的心,就知道这禁足对于您而言,只是……”
夏疏林抬手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道:“安叔叔,我不去,告诉皇上,我困了。”
安黎大急。沈蔺千番百计才将沈怡宁逗的欢愉,肯答应向沈修修书一封,让其减缓对夏疏林之事的推波助澜,可这当事人竟如此不领情?
夏疏林进屋去了。
安黎焦急地朝云溪道:“娘娘这是怎么一回事?眼下这……”
“奴婢去劝劝!”云溪跨步走入屋室,屋室内寂静无声,安黎矗立在院内,额上不断冒冷汗。
“怎么?皇后还没有来?”
沈蔺坐与沈怡宁身旁,为沈怡宁贴心夹了一块吃食,余光睥睨不安的安黎一眼,沉声道,“再去传令,同她说要是不来,她惦记的那些镇南军,朕定不好生对待。”
沈蔺猜不透夏疏林的性子,却知其弱处,根据其弱处控制其行为并非是一种光明正大的手段,但事已至此,不得不行。
沈怡宁前番已透出实情,原来她小产并非是为含章宫吃食所害,而是在宫中喝了一碗燕窝粥,燕窝粥中有堕胎药。下人们说,那燕窝粥是含章宫派人送来的。
而那一日,含章宫中并无一人去看过沈怡宁,遑论送燕窝粥?
“怡宁,那下人是你的家仆?”沈蔺为沈怡宁又舀了一勺吃食,极为妥帖其心绪。
沈怡宁眼底素寒,她又恢复素来的一袭白袍,较之从前,越加凉薄。
她未答话,只望定门外。
她在等那个人。
沈蔺朝身侧小太监扬了扬手,眉间微蹙道:“去催!”
小太监刚走至门口,便被跑来的丫鬟撞了踉跄。
云溪眼底微红,不顾失态,远远地朝沈蔺跪下:“皇上,娘娘甫才欲去刑部认罪,您……”
沈蔺猛地起身,身前的那碗粥洒在桌上。
“去拦!”沈蔺呼吸急促,双眸发冷,眼前阵阵昏黑。
沈怡宁木木起身,她看出沈蔺的顾虑,沉沉道:“皇上,我们去探望皇后。”
含章宫里寂静无人,门庭萧索,好似冷宫。沈蔺来此见到这样一番场景,只觉心疼。
这场针对夏疏林的闹剧已持续半月有余,越闹越大,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一切的源头,起于一场陷害,发于尚文沈修党羽的报复,却不知该以何种结果收场。
那些党羽大多要求将夏疏林贬低为庶人,更有甚者,想要将夏疏林送入死境。
沈蔺扣紧扳指,心下一阵翻涌。
大梁皇朝绵延三百年,至此朝廷昏庸,外患频现,这才致使朝中肱股之臣极少,溜须拍马见风使舵之人极多。
当真可恶!
“皇上万福金安。”一众仆从行礼后,玉枝连忙起身,引着沈蔺等人去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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