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蔺的咄咄逼人,让几人间的氛围彻底凝重下来。
剪菊早早地跪下,想为主子求情,可话到嘴角,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文太后的罪过确实极难遮掩,也足以判处她死刑。
“蔺哥哥,那你想要怎么样呢?”忽地,一声脆生生的问询飘荡在这间屋室中。
夏疏林眼底平静,却垂着眼睑,让人看不住她的表情。
“你难道真的要弑母吗?弑母之罪,是会失却民心的,蔺哥哥,一个国家,最重要的便是民心。民心所向,才能做好一个安定的皇帝。”
夏疏林叹了口气,嘴角轻轻扯了扯,她拿出帕子,替文太后擦拭掉眼角的泪痕,摇头:“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看的出来,要真的逼死说说太后,最伤心难过的怕就是你了。”
沈蔺一怔,眼底复杂,他望定夏疏林,忽地朝她摆了摆手。
夏疏林乖巧的过来,扑入沈蔺怀中,嘀咕道:“她是你母后,是曾经百般照料你的母后。无论她犯了多大的罪过,你都应该给她一个改过从善的机会。”
沈蔺抬起对方的下巴,轻轻打量着,夏疏林的眼睛清澈无杂,落满星星,又温柔无害,看着让人不觉靠近。
“疏林,你是否好了?”沈蔺指着安黎,“那你认得他吗?”
夏疏林抬头打量半晌,摇了摇头,转而又扑入沈蔺怀中,嘀咕:“除了你,我哪里认得别人?”
沈蔺心下一暖,深呼一口气,又看向文太后。不知该如何处置。
“蔺哥哥,要是我做了这么多恶事,你会不原谅我,一直想杀了我吗?”
夏疏林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让沈蔺无所适从。
原本他是想要趁着这次机会彻底铲除文家势力,至于文太后,他也计划没有多好的下场,毕竟文太后不单单做了这么多欺君罔上的罪,还曾多次谋害夏疏林,这次若非自己抢救及时,夏疏林此刻已化为一座坟墓。
这些罪过,俱是难以原谅的。
“疏林,你与母后没有可比性,再说,那些事情你也绝不会做。”
夏疏林撇了撇嘴,摇头道:“怎么不会做?我就想知道,要是我做了这些恶事,你会不会想杀了我?”
沈蔺叹了口气,无奈道:“就事论事的话,我绝对会杀了你,但就我对你的感情的话,我不知道。”
说出这话时,沈蔺不觉震惊,他没想到自己果真会厚此薄彼。视线又落在文太后身上,对方此刻尚在哭泣,满脸泪痕,素日的气魄尽数散尽。
她此刻不过是一个自责悔恨的母亲。
沈蔺犹豫了,他缓缓起身,在屋室里闷闷地踱着步子,想最合适的解决方法。
“蔺哥哥,你看我。”夏疏林笑着跳起,拢住沈蔺的手,引着他向里屋跑去,指着已苏醒的梅霖,笑道,“刚刚我就发现她在偷偷看我们,果然。”
梅霖一见沈蔺,亦垂下眼泪,轻轻啜泣着,轻轻跪下:“皇上,您要是杀我阿娘,那就顺带把我杀了吧。”
按理来说,梅霖算是自己的妹妹。沈蔺总归是心疼的,他叹了口气,俯身去搀扶她。
梅霖摇头,自来不起,只一味垂着眼泪。
这般孤儿寡母,让沈蔺越发为难。
“蔺哥哥,你要给他们改过从善的机会。”夏疏林搀扶起梅霖,为她擦拭着眼泪,轻轻道,“他们已经知错,你若还杀他们。你定是会后悔的。”
夏疏林说的话没有逻辑性,但其所言却句句落入沈蔺的心,在这颗心上激起涟漪。
沈蔺难以抉择,携着夏疏林出去了。
一路上,夏疏林什么都不再说,沈蔺相反却说的很多,他摩挲着夏疏林的手,轻笑:“疏林,你想去哪里游玩?”
夏疏林闭上眼睛,只卧在沈蔺怀中,似在生气。
沈蔺明白夏疏林的脾性,她每每觉得事情不合理,或是没有按照她预想的结果走时,都会有很大的反应,或是不吃不喝,或是不言不语,每次,都吧沈蔺折腾的不行。
“你不就想要朕放掉他们?”
夏疏林转过脸,望定沈蔺,嘀咕道:“可是你放不放?”
夏疏林吧嗒着大眼睛,沈蔺憋笑,低咳一声道:“可是朕有条件。”
“什么条件?”
沈蔺帖过身去,在夏疏林耳边轻轻蹭弄着,趁机把欲望说了出去。
夏疏林俏脸一红,转身扑入沈蔺怀中,暗暗掐着沈蔺侧腰,嘀咕:“你是坏蛋!”
沈蔺到了文华殿没多久,就已把圣旨拟好,交付安黎传与东宫。
安黎刚走出门,思量片刻,又退回来,忐忑道:“不知道皇上的意思是……”
“安黎,你的父母已安全,其余不必担心了。”
安黎低咳一声,连连摇头。东宫太后虽然曾经借助他的父母威胁过他,但毕竟暗地里与她共事了一段时间。平心而论,文太后并非是个极坏的人,只是她考虑的极多。家族和梅霖又是她的依靠和负担,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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