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内外已被太后皇后的侍卫站满。疏林作为引起这场争端的关键人物,此刻正优哉游哉地坐在一旁,目光探向四下,嘴角浅浅地勾起。
“你不必这般看守我。”疏林轻轻扯了扯那心腹的手,轻声道,“我保证,上次的事,我断然不会再做。”
丫鬟哪里见到这般异常的沈蔺,心早已飘飞了,他从疏林手中抽出手,双脸绯红地道:“皇上,您别这样。娘娘正在和太后对峙,我们得寻机会帮衬她。”
夏疏林眼睛转了转,唔了一声道:“果然是皇后的人,所做所言这般得体,又忠心护主,着实是个好丫鬟。”
顿了顿,叹了口气道:“只能当丫鬟,着实可惜了。”
丫鬟抿紧薄唇,有些诧异地看着夏疏林,心早已翻涌的不成样子。在这后宫中,有谁愿意一辈子做丫鬟?若有可能的话,都恨不得向上爬,要能成为皇上的人的话,那更是光耀门楣的是,今后的锦衣玉食便再也不愁了。
“叫什么?恩?”
丫鬟使劲地揉着帕子,低咳一声道:“梅儿。”
“梅儿?好名字啊。”夏疏林眼睛转了转,嘴角浅浅地勾起。这个丫鬟虽然聪慧,可也是太过聪慧了,很多事情想来她都看的透彻。
“自己这般示意,他定然已清楚。”夏疏林深呼一口气,心下暗道,“皇后这些时日做了许多事,大多须得经人之手,想来这个梅儿在其中没有少做,又她帮衬,想来想要对付尚婉,亦极为容易。”
“皇上,您着实抬举奴婢了。”梅儿低咳一声,嘴角浅浅地勾起道,“奴婢没有您说的那样好。”
夏疏林拍了拍梅儿的手背,轻声道:“如何不好?恩?你是皇后的人,皇后都是那般的人品,想来你也错不了。”
梅儿眼睛转了转,想了好久,忽地扣紧手掌,试探性地道:“皇上,其实皇后没有您想象得到这样好,她啊……”
“皇上!”忽地,远处传来一阵急唤。夏疏林心下一跳,视线所及,竟然是白户?
“他怎么会来?”夏疏林赶忙从人群中寻沈蔺的身影,果真寻了没多久,便看到了那人。他赶忙背过头去,垂下眼睑讪笑着。
“皇上,您可让我好找!”白户一面拢住疏林,一面打量着四下的场景,很快就明了情势如何,心下不觉为他师妹赞叹。
“你受伤了?”白户握住夏疏林的手,焦急地探看着,目光极沉,“谁伤的你?恩?”
话音未落,疏林的手已被身后的沈蔺抢走,沈蔺冷着一张脸,沉向疏林道:“皇上,外面的事不必您操心,且包扎好伤口。”
夏疏林讪讪地笑了笑,沈蔺这般语气显然是生气了。她摩挲着伤口,讪笑道:“不用,这只是小伤,没有妨碍的,我还是在外面吧,你看看他们都已剑拔弩张,我要是不在这里的话,他们许是……”
“许是如何,眼下也不干你事。”沈蔺声音透着冷意,将疏林拢入怀中,大步地走向屋子中,进而狠狠的关上门,片刻不察。
白户扣紧手掌,呼吸一阵阵地急促,心道:“这个沈蔺,着实可恶了些,眼下明明只是一个侍卫,竟然还敢……”
“蔺哥哥,你听我说。”夏疏林动了动嘴角,讪讪地笑道,“眼下的形势我清楚的很,而且皇后和太后的性情我也熟稔……”
“这不是你冒险的理由。”沈蔺深呼一口气,仔细地为夏疏林上药,头也不抬,十分严肃。
夏疏林动了动嘴角,呼吸微微急促道:“但是我也没有出事,蔺哥哥,你实在是太小心了,要知道,太后和皇后根本不会杀当今圣上,既然如此……”
“等会儿别在出去。”沈蔺扯开面上的人皮面具,沉声道,“我亲自出去应付他们。”
夏疏林扣紧手掌,沉沉地摇头。此事断然不行,虽然他们不会杀沈蔺,却不代表着沈蔺就是绝对安全的,就是为了保护沈蔺,疏林才佯装成沈蔺的模样,替他承受风险。
“你不能去。”夏疏林眼睛转了转,沉声道,“之前我和他们说了很多话,若你被他们问起的话,一定会穿帮的,那时候你我都危险。”
夏疏林讪讪地笑着,目光在楚卫身上流转,唯恐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来,忙道:“蔺哥哥,你听我一言吧,眼下形势已然如此,我们须得尽一切可能……”
“不必多言。”沈蔺为疏林包扎好最后一点伤口,摩挲着她的手,轻声道,“下次若在如此,我断然不会原谅你。”
疏林心下一喜,连连应下,她将人皮面具再次为沈蔺戴上,眯着狡黠的眸子道:“既然如此,蔺哥哥,你便在这里等着我,等此事处理完毕后,我就……”
“谁让你去的?恩?”沈蔺一下子拉住夏疏林,反身将其按在榻上,居高临下地望定他,沉声道,“你不必说什么话唬我,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为我承担危险。但我是男人,是你的夫君,合该保护你猜对,你屡屡为我受苦算什么?”
沈蔺眼眶微红,夏疏林手掌心暗暗扣紧,深呼一口气,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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