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麒麟前世当缉毒警的时候,办的大案太多了,死了人了,查案最基本的三个要素就是痕检,尸检和查看监控。
但张麒麟自己的身份在这呢,去现场只能让张冲的嫌疑更大,县尉的尸体更不会让他看,至于监控,在这个时代更是天方夜谭。
一炷香的时间又过去了,张麒麟做了几次深呼吸,脑袋里渐渐形成了这件事的轮廓。
两天前的夜里,县尉接到百姓举报,一名县里的盐官府上去了数个游侠寻仇,已经杀死了两个家仆了。
死了人的案子,在汉阳县绝对算得上是大案要案,更何况是恶性的械斗,一个不好,这个事儿被长安城知道了,汉阳县从县令到县尉,在下一次官吏的考课上达不到中等,等待他们的将会是降职。
于是县尉亲自召集十数个得力的快手,赶往盐官府中,这其中就有张冲。
结果到了那盐官的府中,几个正在争执的游侠竟与张冲是旧相识,并且一见面就跟张冲叙起旧来。
县尉当时就起了疑心,以为这其中有张冲的事,当时就与那几个游侠起了争执,要将其带回去审问,张冲当时夹在当中,还没太明白怎么回事呢,自己的佩刀就插进了县尉的胸口。
随后他就被带到了县里,胡乱审问了一通,说是那几个游侠皆是谋逆之人,张冲当场斩杀县尉,显然跟他们是一伙的。
人证是当时在场的十几个人,物证是当时张冲手里的刀,说的张冲当时一句都没为自己辩解。
现在,这个案子的案卷已经被县令送到了太守府,等着对张冲的最终发落。
张麒麟一看这个事,就有点明白了这其中的道道,这就是一个坑啊,参与其中的不是演员就是道具,针对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张冲。
至于张冲一个小小的汉阳县捕头为啥就能劳烦这么多人围着他演了这么一出,还演死了一个县尉,张麒麟的目光集中在了这张纸最后的一个名字上。
那是张冲在回答他为何会到汉阳县来当捕头的时候说出来的,而且是在他的耳边悄然说出的,要不是自己是他的儿子,张麒麟觉得这个名字张冲这辈子都不会说,不论生死。
想到这,张麒麟忽然一把抓起那张记录张冲答案的纸,团成一个小团,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之后端起地下装着半碗水的破碗,一饮而尽。
同样是这个深夜,同样是作为郡治所在的汉阳县城中。
一座府邸角落的书房中,两人相对而坐,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卷纸张,脸色铁青。
“明日我亲自去找县令,张冲的事,完全是有意为之!”
此人四十多岁年纪,身材魁梧,脸色黝黑,鼻梁挺直,双眼中闪烁着怒火,一把将纸张拍在了桌案之上。
“太守,你怕是也看出来了,这一次针对张冲的,可不是区区一个汉阳县的县令,以一个县尉作为代价,他们看来早已经摸清了张冲的底细了,他们行动了,为的就是太守你的冲冠一怒。”
闻言,他的眉毛一阵抽动,显然,怒气在胸中又郁积了一个层次。
“我冲冠一怒?那又能如何,张冲这些年都在做什么,你我是知道的,让他背上谋逆之罪,满门尽死,绝无可能!”
“太守!覆巢之下无完卵啊!你就算为张冲翻案,怕是他们也早已准备了万般对策,不但救不得张冲,太守一家也会被牵连进去啊!”
坐在下首之人显然是有点急了,站起身来极力的劝说道。
“这一步退了,他们就能放过我了吗?他们要的可不是我在太守的位置上远离长安城,而是我死,既然如此,在这之前要是能救张冲,也无不可,如今的朝堂,我死,是迟早的事,不过怎么死罢了。我如今身体已然如此,本以为他们会暂且罢手,却不想,他们要的是我现在就死……”
太守这话说完,他身边的人低下了头,这位太守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境地。
“太守做事,不容我等置喙,但还请太守考虑一下府中的一双儿女!”说话间,此人已经是双膝跪地,场面端的是有点悲壮了。
“秦风,你跟张冲一般,这些年为了我和府中之人的安危,不顾自身的荣耀,我今生已然是无以为报,我这一对儿女,就交给你了,我的安危,你左右不了,但这一次我不论如何会把张冲救出来,你们到时候带着震儿和纤纤,之后的事,我就管不得了。”
“太守!三思啊!”
端坐在桌案前的太守显然没有三思的意思,而是看着漆黑的窗外继续说道:“明天一早,我会以太守的身份强行为张冲翻案,这个消息传到长安城,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后的事,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你要做好准备。”
秦风依旧跪在地上,重重点头,泪水已然是夺眶而出。
这一夜,太守府无眠,关于张冲谋逆的案卷一直在书房的桌案上放着,纹丝未动,太守也坐在桌案之前,同样纹丝未动。
天色渐渐放亮,正当他准备把案卷收起来,赶往汉阳
>>>点击查看《挽唐》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