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悠然居所处位置的缘故,几乎每一天张麒麟都是能睡到自然醒的。
到这住店的散客有很多都是在妓馆里玩到了半夜,没钱在人家小姐姐那留宿,却又不能出坊了,这才到这睡上一觉,所以多半都不会搞出太大的动静来。
当然,偶尔也会有乐意玩点花花玩意的房客,不过张麒麟就当是听个乐呵,点缀点缀生活了。
不过这一天清晨,张麒麟却被一阵的嘈杂声给吵醒了。
就在悠然居的楼梯口,不知是谁在那破口大骂,把正在熟睡的房客几乎都给从睡梦中吵醒了。
张麒麟本来不想参与这样未知的纠纷,但是忽然之间听到了一个女子啜泣的声音,这声音听着就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而且显然是受了不小的委屈。
这声音传到哪个男子的耳朵里他也受不了啊,更别说是张麒麟这么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了。
自己要干的事儿的确是不能暴露,但是自己这个身份暴露了倒是也没什么事儿,张麒麟可听不得这样的姑娘就在自己的面前哭哭啼啼,于是他简单的梳洗打扮了一番,这才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显然,争执来自于二楼的一处房间,至于楼梯上的人,基本都是在看热闹的。
悠然居房间不多,但因为三楼只有两个房间,所以大部分的单间还是集中在二楼的,发生争执的,正是二楼靠外的一个房间。
张麒麟依靠着自己壮硕的身体,几下子就挤到了近前,而且他发现越是到了近前,看热闹的就越少了。
显然,这帮人的确是来看热闹的,想要插手帮一帮别人的,几乎没有。
这个房间的门口气势汹汹的站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女子,衣着妆容都还不错,只不过这样的打扮放在这个岁数的人身上,让人就觉得不是很舒服了。
她的身后还站着两个肌肉鼓鼓囊囊的大汉,虽说没啥动作,但就这个组合,一般人可就不敢上前了。
之前听到的啜泣声正是从这个屋子里传出来的,显然,一个女子被他们几个被堵在这个屋子里了。
悠然居的小厮站在门口,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显然,门口的几个人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玉落啊,你既然在这,咱们多了也言语,两条路我都已经摆给你了,要么就跟着我回去,咱们万花楼也是讲道理的,你之前给我们的那些钱财,尽数还给你了,要么,你就按咱们这白纸黑字的契约,把剩下的钱财给我,你在这住着,咱们两不相欠,你这么哭,也不是办法,时辰到了,我身后这两位可没有你接的那些客人那么客气!”
这句话清晰的落到了张麒麟的耳朵里,这一下子也让他猜到了这件事的大概。
老妇人这句话说完了,里面传来的依旧是一阵子哭哭啼啼的声音,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回应。
“哼,这小姑娘性子还挺倔强的,再等一炷香的时间,她要是再不跟咱们回去,你们俩就把她抬回去!抬的时候注意着点,别破了相,咱们让她回去是挣钱的,不是赔钱的。”
身后的两个大汉显然是对这妇人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惧怕,闻言都是赶紧点头。
“嘿!这是何处来的泼妇,这才什么时辰,就到此叨扰了小爷的清梦?你在这傻站着干啥,轰出去啊!有什么事过了午时再来!”
这边老妇人话刚说完,身后忽然传来炸雷一样的一声怒吼,吓得这仨人一激灵。
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发现说话的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从衣着看不顾就是个考生,这才松了口气。
他们在长安城里面厮混了这么多年,对于不少事都是内行。
就比如说这省试,到驿馆住着的几乎不会是长安城本地的考生,而外地来长安城参考的考生几乎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能耐。
就算是在当地是个望族,但到了长安城,成色就不知道差着多少了。
而能在这平康坊里面开上一个妓馆的,背后几乎都有在长安城朝堂上手眼通天的人物,这么一看,眼前这个小青年压根就不在这位老妇人的眼里。
“小郎君,我看你也是个参加省试的考生,年纪也不大,我就不与你计较了,这里的事,我们一炷香之后就能解决,你到时候继续去睡你的回笼觉,咱们各不耽误,如何?”
“各不耽误?小爷我本来睡的好好的,这不都被你们给吵起来了吗?现在跟我说各不耽误的,是这么回事儿吗?”
老妇人和自己身后的两个大汉惊讶的对视一眼,那架势就好像在说:你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吗?没有吧,那今天咱们就见着了。
“小郎君,我们对你好言相劝,你可不要不识抬举啊,看你的穿着,可是还要参加下个月的省试,今个你要是执意跟我们作对,下个月能不能参加的了这省试,可就不一定了啊!”
得罪一个读书人,特别是万一要是到时候中了进士的读书人,对于任何不是只手遮天的人物来说都是不合算的,这一点老妇人心里明白着呢,所以她耐着性子,又给了张麒麟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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