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 正文 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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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法洗净我的灵魂和思想，老师，你不知道，我们不一样，虽然，外表没区别，但内心根本不同，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说完，我又百般无赖低下头。

    天，已经让你再次回来。它一定安排好你的后路。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又何须对自己耿怀不赦。只不过，暂时，为情所困而已。不就是爱上一个人吗，除了情，我想，你这个臭小子，也没有什么能让你，要生要死。缪神医的话充满试探的追问。

    原先，我以为是爱，其实，只是因爱而起，让我发现自己与众不同，无可救药。我又抬起头向他继续辩解。

    与众不同，才使这个世界多姿多彩，才使生命神秘而渴望。缪神医的话，总让我提神。

    但这个世界纳不下我，人们不需要，也根本不可能。我还是倔犟地否定。

    传统，世俗，道德，不一定完全正确，人类还有好多谜底，需要我们不断认知。爱，是两人自己的事，只要不伤害别人，两情相悦，有何不可。自己寻找一个空间，密密的，甜甜的，活下去。缪神医脸色微浮激动，一边说，一边用食指在茶几上轻敲。

    你知道我爱上了谁吗。你知道，我们是根本不可能的吗，是变态，是犯法的，要坐牢啊。我的秘密被他逐步逼了出来。就像西游记里的妖怪，最后，总被孙悟空打出原型。

    男人女人，几千年的传统婚姻，在自由恋爱的精神趋之下，一代一代，前仆后继，甚至，牺牲生命。梁祝化蝶，千古绝唱，在他们那个时代，那样的道德观念下，不就是一对龌龊的狗男女吗。所以，真理不是轻而易举就可获得。对世界万物的认知，还需要我们不断努力。坐牢又有何妨，只要真真切切，轰轰烈烈，爱过一场。问心无愧，柯锐，老师，知道你爱上了什么人，放心，绝不是你爹告诉我的，老师猜得出来，也知道这些事。缪神医这番话，真是悬崖勒马，让我在窒息的现实中，舒缓一口气。

    就如原告与被告之间的激烈辩护，一场争论后，我哑然了。这世界至少有这样一个人，支持我。

    据说，茶也能醉人，今晚，我也许喝多了，刚才就差一点，站起来，高声对缪神医大喊-------我是同性恋。

    从缪神医家出来，夜已深深，我踩着自行车，独自穿梭在一条条寂寞的陋巷。虽说周末，那个年代的街上，已没有行人。深秋的夜空，打下一层浓雾，与我为伴，这种景致在北方实属罕见。空气中一股股水草的味道。路，浓雾深锁，已没有方向，但我心，此刻，却明亮了许多。

    缪神医说，下周继续聊，他一直没有讲明他知道的是什么，只是说还有很多人，跟我一样的处境。夜雾中，自行车发出夸夸的声音，但身后不远处，也有同样的声音，与我一唱一合。我停下车，扭头回望，除了朦胧街灯中雾色茫茫，其他，一无所有。我继续往前踩，后面的声响，接踵而来。不过，我的胆子还算可以，无非是鬼门关的好朋友嘛。并且，这段时间放学，我都好像背后，有鬼，使神差----跟踪。

    车骑到青圆街口时，后面的声音才算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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