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这里有花有云,不过是小草小花,天外白云。
易行站在山顶上,迎风而立。没有衣襟飘飘,潇洒如风,因为他穿的是羊皮缝成的衣服,像甲克一样裹在身上。不过长发倒是迎风飞舞,只用草绳随意的扎成一把,狂放不羁。
如果给二十一世纪的人看到,一定会被认为这是行为艺术的最高境界,虽然易行讨厌艺术,却也不得不把自己打扮得“好看”一些。
但易行最讨厌的还是那些假借艺术的名字来窥探女性身体**的人渣,可是那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蠢女人趋之若鹜。
想来叶子静应该不是那样的女人。从她能跳下湖水救人的事情,易行几乎看出了当时她对着陈主管的微笑不过是最大的讽刺。
虽然后知后觉,易行依然很高兴。只是不知道现在她是否还在呢?即使他心中很理智的想到各种可能,但心中最渴望的那种可能依然潜藏心底。
他后面站着个铁塔般的男子,面容稍显稚嫩,却已经是完全男子汉大丈夫了,这正是已经成年的阿古拉。
易行比其他来小了一号,好在身体虽然不如他那般粗壮,却精干修长,也不似一般十六岁的男孩,他现在很满意这样一个状态,至少这样的身板已经比前世的他强健太多,也多了一股塞外民族的野悍气息。
十六岁,虽然在那一世看起来会显得稚嫩,但在他成熟思维下,这已经足够——他是个成人了!
易行六岁那年,阿古拉实在忍受不住他奶奶一直对易行那么关爱,小孩那被夺去关爱之后嫉妒的心思左右了他的行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就和易行干起架来。那年,阿古拉八岁。
虽然阿古拉其壮如牛,却愣是摔不翻他,最后反被易行狠狠的揍了一顿,而后的几年里,连续被揍了好几顿,从此见到易行便如老鼠见到猫一样,再后来就成了这样,死皮赖脸的跟着他,让易行有些无可奈何。
这原因还是易行在六岁时,终于在体内修炼出一丝真气,虽然只有一丝,却已经令他欣喜若狂,感觉三年的勤奋没有白费,于是更加勤奋。
直到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大概是就是司空玄说得先天不足,前三年的修炼就变成补足先天之气,培养根底了。
只是他大半血统还是汉族,继承了塞外民族的野性的同时也继承了父亲的修长身形和深沉的内涵,不像阿古拉那样看起来威猛无铸。
阿古拉对着天空大声吼叫一阵,舒发胸襟,这是他们最常做的事,吼完之后他才宏声道:“兄弟,你想不想出去?整天憋在这里,实在难受,我想跟朝鲁大叔出去闯荡天下,可是爷爷就是不让,哎!真是伤脑筋,男子汉就要像你说的那样,纵横天下、环游世界!”
朝鲁大叔是负责部族日常生活必须交换的人,四十多岁,据说闯荡了整个大草原,甚至大明朝的京师都去过。
易行心情很好,笑道:“我也想出去,可惜父亲也不答应,不过不要紧,每日放养牧马,看天外雄鹰展翅不是很逍遥的生活吗?何况你还有阿茹娜,你们也该成婚了吧?”
村子里这个年纪的青年,只有三个,便是他们两个和阿茹娜,她是小部族里唯一的年轻女子,比易行大一岁,从小就是阿古拉的跟屁虫,算得上青梅竹马,对他更是崇拜无比,托娅奶奶也早把她看成孙媳妇。
说到阿茹娜,阿古拉面上露出一丝温柔,不过还是埋怨道:“你也知道雄鹰也是要展翅飞翔的,雏鹰不离开父母永远都无法高飞,我们怎能一直窝在这里呢!听朝鲁大叔说,外面并不太平,你跟我说过,只有乱世才能出英雄,要是我们两个出去闯荡,说不定就成大英雄回来了!到时候我再娶阿茹娜,她肯定很高兴!”
易行苦笑道:“族长爷爷和托娅奶奶这是爱护你,才不让你出去,刚何况,你哪里理解女孩子的心思?人家喜欢你可不是在乎你是不是英雄,即使你是个无名小卒人家也是想要嫁给你的,你可不能让阿茹娜为你等待,那可不是男子汉的做法。”
虽然他自己也没经历过什么感情波折,不过理论知识还是有的。
就在这时,一条黑影窜过来,像一支黑箭,迅如闪电。
阿古拉惊道:“黑子,你怎么跑过来了!”弯下身子轻抚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
原来是一条黑狗,浑身上下像块黑炭,唯独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透露出一丝光芒,特别闪亮,它伸出长长的舌头,喘着气,在阿古拉脚下蹭了下,又跑到易行身边呜咽几声,却并不摇尾,尾巴自然下垂。
狗,在蒙古人眼里是不受喜爱的,是为不洁之物,因为他们吃屎。
黑子是前年朝鲁大叔顿生恻隐之心带回的一只受伤的草原野狗所生,那只野狗来到这里,忽然一日便怀孕了。族长说,或许是山外的狼留的种。
野狗生下的一窝五只狗仔,唯独黑子一身乌黑,像足了山外的黑狼,易行和阿古拉一眼便看上了这只独特的小黑狗,要来二人喂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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