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想了想,然后满脸委屈地点了点头。
临行,桑成田还不忘给赵煜说,在城门附近有一客栈,名曰‘云来’,自己在洧水城逗留的这几日,就住在那里,若赵兄得空,一定要去找他,好生把酒言欢……
赵煜被这人的热情给搞得有些头懵,连连称是,逃似得牵着女孩儿,带着老头儿离开。
“哎……一曲清歌满樽酒,人生何处不相逢。”桑成田站在酒楼门口依着门栏,轻唱小调,看着赵煜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然后起步准备离开。
这时,站在身后的红衣女子似有所触,突然扭头看向酒楼的二层。
那里有间雅阁,雅阁纸窗打开,窗边站立一中年男子,脸色淡漠。
两人对视一眼。
鱼棠笑了笑,跟着少爷脚步离开。
……
洧水城外,百里沙漠,风沙狂舞。
百里之内,荒无人烟,甚至连枯草都见不得,粗粝的风沙卷起,荒凉且萧瑟。
有一个人影,突然破开风沙尘雾,出现在这片沙漠。
他行走在沙面上,脚面却好似悬空,不紧不慢,迎着风沙往着洧水城门方向走来。
这是一个身着淡白素衣的男子。
男子素衣上有些微尘,在这漫天风沙中显得格外奇特,他手中提着一根桃木枝,神情宁静显得温和,眉眼中似有潮汐大海,隐藏着骄傲与冷漠。
遥远的城池引入眼帘,他隔着风沙看着那座城,嘴角泛起微笑。
“终于到了……”
他轻轻低语。
接着,伸出一只手,修长的五指扬天虚握。
风停,沙止。
身周脚下泛起涟漪,有水凭空而起,轻抚其面,淡白素衣灰尘渐褪,片刻干净如雪……
男子笑了,如同孩童,放下手,冲着洧水城浅浅低吟。
“我神在上,希望城里会有趣吧……”
说完,他开心地闭上眼,继续向洧水方向走去,风沙跟随其后,如群兽臣服。
……
长宁街上。
钱福来突然驻足。
他白眉紧皱,老眼中充斥着深深的凝重。
赵煜牵着小女孩儿看过来,发现这老头儿突然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深沉似海,身围升起一团迷雾。
“咋了?”赵煜问。
钱福来咧嘴,没有回答。他扭头看向城门方向,若有所思。
好像……来了一个有趣的人哩。
老头儿吧唧吧唧嘴,脚步向前一步,又退回来,来来回回数次,显得犹豫不决。
最终他还是决定去看看。
转过头,咧嘴露出两排大黄牙,傻笑着对少爷说:“少爷哩,俺有个熟人好像来了,俺想过去看看,可不可以哩……”
赵煜诧异,心想,你这糟老头儿能有啥熟人?一起混了这么久,从没听你说过。
不过这是老头儿除了要酒喝之外,好像是头一次对自己提出请求。
少年点点头,说可以,他也不问老头儿是怎么知道有熟人来了,也不问熟人是谁,从武安城外相遇起,他们便习惯了这种交流方式,老头儿不问他的身世,他也不问老头儿的过往,相交平淡如水,却又如亲人般交洽无嫌,那是怎样一种关系,是一同走过的三千里路,是无数次共患难无数次同福享的跨龄羁绊。
赵煜交代一声‘早去早回’便领着小女孩儿离开。
老头儿无声傻笑。
“好哩,少爷!”
……
同一时刻,城主府后花园,假山禁地中,仿佛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叫,假山微微颤动,惊动花园昙花,花瓣零零而落。
城主听到动静,从内阁中赶忙走出来,迁退闻风而来的下人,独自来到假山前,轻轻问道:“怎么了?”
“他……他们来了……”
城主疑惑。
谁?
“神殿……”
……
从长宁街到破道观一共隔了四条街,说远不远,赵煜牵着小女孩儿正在往回走。
一路上,他苦口婆心地教导小女孩儿‘珍爱生命,远离钱老头儿’、‘要想保持纯洁,就不要和钱老头儿说话’,顺便澄清自己绝对不是钱老头儿口中的‘金鱼佬’。
“开啥子玩笑!少爷我若是‘金鱼佬’,你觉得一起相处这么多天,会不对你下手?恐怕你早就被吃干抹净,骨头都不剩!”
女孩儿抱着伞委屈点头。
“这就对了,少爷我是好人!”
这时,一边说自己是好人,一边揉着女孩儿头发的少爷突然停下脚步。
几个顽童欢闹着从他身边跑过,差点撞到他,也差点撞到身旁的柴向雨,女孩儿连忙将手中长伞往怀里抱紧了几分。
赵煜没有理会那几个顽童,看着街头。
街头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脸色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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