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星集团工作的这一个月以来,方平第一次深刻地认识到了“资本是罪恶的”这句话。
尽管他已经毕业了十来年,也在几家不同的企业从一个基层员工做到了中层干部,但双星集团的节奏,还是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尤其是常国广超级充沛的精力,更是让方平感到疲于应付——这个人似乎是不需要休息的,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需要手下员工为他服务,哪怕是凌晨三点,也可能一个电话打来,让方平给他拟一封简单的拜访函。
幸好,常国广有着一个非常良好的习惯——周末绝不占用员工的时间。
而这一切直接的结果就是,每个周末,方平都会躺在床上睡得像个死猪一样。这个周末,自然也不例外,直接他家的大门被敲得震天响的那一刻:
“小方,小方,在家吗?”
热情的大嗓门,一听就是居民小组长的宋阿姨。自从方平去年搬到这栋公寓后,无意间在电梯里遇到宋阿姨闲聊了几句、并说出了自己是单身后,这位老大妈就像是找到了发挥余热的最佳渠道,隔三差五就要给他介绍对象。
直到和邻居们更熟悉一些了,方平才知道,宋阿姨的热心不仅仅是针对他一个人的,她还是街道里特聘的义务调解员,只要有什么邻里间的纠纷被她知道了,她就一定要管到底。
说来也奇怪,但凡是宋阿姨调解过的纠纷,往往还都真能让双方化干戈为玉帛,有个不错的结局。为此还有电视台的新闻栏目采访过她,请她介绍调解的先进经验。
虽说如此,周末来敲自己家的门,却还是第一次。方平看了下闹钟,已经十点半了,确实也不能怪宋阿姨来得太早。他晃了晃还有些发胀的脑袋,披上衣服打开大门。
“小方,今天晚上街道艺术中心有相声演出,给你送张票子,记得要来看啊。”宋阿姨神神秘秘地向方平手里塞了张票。
“谢谢宋阿姨,你费心了。”方平没好气地敷衍着,只想尽快打发走这位过度热情的老阿姨。
看着方平不以为意的表情,宋阿姨皱了皱眉头,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要记得来啊,小方。”
送走了宋阿姨,方平把票往桌上一扔——他压根就没想过去看什么街道组织的无聊的相声演出。
看了看窗外的大晴天,想起来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去过球场了,方平决定出门舒展一下自己的筋骨。
“方哥!好久没来啦。”
还没走进球场,小管就已经远远地向方平挥舞起手来,他身边还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的老人,赫然正是方平在浴佛寺里见过的那位。奇怪是,偌大一个球场,居然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这是我师叔,周白衣,你见过了吧?”
“小管,我跟你说过了我没兴趣学什么道术,你把老先生请来干嘛。”
“怎么,我就不能来打篮球吗?”周白衣眯着眼睛看着方平:“你们年轻人可还不一定打得过我这老头子呢!”
小管把一个篮球扔给方平,随后笑嘻嘻地走到场边做起了观众。
事实证明,周白衣没有吹牛。
在接下来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勾手、上篮、远突近投,打了方平一个20:0。
“不,不打了,打不动了。”又一次被老爷子从身边掠过三步上篮,方平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摆着手再也不肯起来了。
“小伙子,随便什么事,要做到极致,就只有用心如一才可以。”周白衣随手把球传给小管,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扔给方平。
“老先生,你打球是真的厉害,但是学道术这种事情,不适合我的,我就是个俗人,根本背不了那么些个咒语,也画不来那么些个符。”
“你如果以为修道就是念咒画符,那你就错了。”周白衣悠悠地看着天边的白云,道:“香港电影里的那些鬼画符,只是骗骗人的东西而已。真正的‘道’,充溢于天地间,唯有诚心正意的人,才能驱使得动。”
周白衣伸出一根青筋虬结的手指,指着方平手中的水瓶,瓶中的水突然沸腾起来,吓得方平一下子扔出手去,瓶子却也没有掉落到地上,而是在空中似浮似沉,慢慢地“飘”到了周白衣手上。
“用现代科学的方法来说,所谓道术,就是对分子、原子、夸克、乃至更加细微的基本粒子的控制。要实现这一点,靠的不是别的,只有我们人类的精神力量。”周白衣看着张大嘴看呆了的方平,把水瓶塞回他手中。
“小伙子,你身上有‘缘’,也就有了‘术’。今天咱们就聊到这里,你要是愿意,下周这个时间,我还在这里等你打球。”
方平看了一眼小管,小管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表示自己无话可说。
“我还是没什么兴趣。”披上外衣,方平离开了球场,一边嘟囔着:“三十几岁的人学道法,这不是开玩笑么。”
“师叔,你真的觉得他有苍生录中所说的‘通明道心’?”小管忍不住问道。
周白衣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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