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来一顿十碗阳春面下肚,碗碗喝得连清汤都不剩,着实将店小二惊望得目瞪口呆。
若非店小二眼尖,见那老道士给了元来一吊子钱,恐怕以元来这般寒酸模样,断然不会给他连上十碗阳春面。
元来喝完那最后一碗清汤,竟然仍意犹未尽,张口道:“再来五碗!”
店小二没向后厨吆喝,而是善意地提醒道:“小客官,您那一吊钱,也就只够十碗了,如若再添,恐怕就不够了。”
元来脑门一拍,恍然初醒的模样,并未因店小二狗眼看人低而羞恼,反倒对店小二颇为感谢道:“小哥提醒的是,贪吃误事,贪吃误事,险些就付不起这面钱。”
说罢,元来便掏出那吊钱,付了这顿面钱,果不其然,所剩不过三枚铜板。
元来再三向店小二道谢后,便起身欲走。
店小二见元来待自己这般客气,对这元来也是好感有加,当即又提醒道:“小客官,您这身上银钱无几,想来在这梁山县是无法寻得正当留宿,元公子还是趁着天色不算太晚,赶早些离开本县,切莫在本县的荒宅破院里夜宿。”
元来聪慧,自然知晓他意指何事,元来只是摆了摆手,回头粲然一笑,“我老爹生前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只要为人处事但求问心无愧,那妖魔鬼怪有何可惧。”
元来前脚踏出客栈的门,店里掌柜便急不可耐地冷言嘲讽道:“不知哪来的泥腿小子,以为会说些糊弄人的道理,就装神弄鬼,若非那一老一少的道士当了他的替死鬼,恐怕今夜就得去见阎王了。”
店小二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口,自语道:“掌柜的,您说这神灵难道不应该庇护好人吗?
我觉着这位小客官人就不坏,而且你瞧他惊人的饭量,指不定是个奇人呢!”
掌柜鄙夷道:“什么奇不奇人的,我看就是一个饭桶,如若吃饭都算本事,那干啥啥不行,吃饭数第一的你,在我这百味居当店小二,岂不是太过屈才了。”
店小二抓耳挠腮,笑而不语。
掌柜没好气道:“傻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干活去。”
元来离开百味居,又回到悬榜处,盯着空无一物的木壁低语道:“也不知那师徒二人能否斩妖屠魔,倘若未能,而我却就此离去,岂不是放任这妖魔,祸害了这一方百姓。”
一念及此,不由心道:“今日暂且在此地逗留一夜,瞧瞧情形如何,至于去留,明朝再下决策,也未尝不可。”
七月流火,元来寻思找一处避暑的清凉之地,静待烈日西沉,可还没走几步,却闻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喊:“公子先且莫走,我家老爷有请公子来府上一叙。”
元来循声望去,见是一家周姓府邸的家奴,立于门口处朝自己这儿招手。
少年茫然四顾,见周遭唯有自己一人,仍不敢确信那人口中的公子是指自己。
元来将信将疑地问道:“可是在唤我?”
那家奴笑道:“这大街上除了公子您,难不成还有别人?”
元来自是莞尔一笑,自己怎就成公子了,也不细想,便朝那周府而去,当被引入门时,见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恭立一旁,好似在静迎他。
那家奴当即介绍道:“这位是我家周老爷!”
元来躬身行了个长者之礼,问道:“不知周老爷唤小子何事?”
周老爷见元来这般知礼,不似个刁顽之徒,对心中的猜想便添了几分信心,当即开门见山。
“公子可是修道之人?”
元来摇头道:“小子不曾修道,是个浪迹的四方穷小子,哪敢称什么公子,小子姓元名来。”
“那元公子为何敢揭榜?”
元来大义凛然道:“自然是为民除害了!”
周老爷听糊涂了,疑惑道:“元公子既不曾修道,如何有那斩妖屠魔的本事,光靠耍嘴皮子,可不能为民除害。”
元来沉吟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可梦中斩杀妖魔。”
周老爷听罢,气急败坏道:“荒唐,何曾听过有梦中斩杀妖魔这一说。”
元来对此司空见惯,也不辩言,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轻叹道:“若是别人这般说,我也不信,可这话出自我老爹之口,想来我老爹是不会骗我的。”
周老爷自知失态,收敛情绪后,又问道:“令尊可是修道之人?”
元来皱眉深思,回想老爹生前的林林总总,最终搔着后脑勺,腼腆一笑,直言不讳说道:“老爹一生求道,奈何入道无门,但老爹自律清修,以道者自居,虽时常有人笑他不像道人,更像江湖骗子,但老爹不以为意。”
话音未落,一旁的家奴不禁噗嗤一笑,心道;“真是子承父业啊!”
周老爷愣怔失神,那张褶皱纵横的老脸尽显失望之态,无奈叹息道:“只盼那道士师徒二人能替本县斩杀那祸害,还梁山百姓一片太平。”
元来见老人如此失意,旋即安慰道:“就算那他们不行,不还有我嘛,不管您信与不信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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