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安分不少,柳寻渐渐从魔怔中清醒,但是心魔仍旧存在,若是他再受刺激,心魔未必不能突破那道枷锁。
所以柳寻不能大意。
柳长生遵循师父之言,正欲远避,不料数道蛛丝从地底飞舞出,瞬间拉扯,如绑粽子般将他束缚在原地,以蛛丝的细韧,绞杀初境的柳长生绝不成问题。
这一切发生的防不胜防。
柳寻瞧见这一幕,登时怒目圆睁,怒喝道:“妖孽,尔敢!”
话音未落,只见一物破土而出,赫然是一只巨型蜘蛛,只不过这头蜘蛛的貌相,实在惨不忍睹,八足竟有四足残断了,浑身伤痕遍布,狼狈不堪。
白织姬有魅魔血脉,怎受得了以这般丑态示人,转眼间又幻化成人形态,只是这次她不再是妖娆妩媚的仙女之貌,而是满脸皱纹,青丝似雪,尽显沧桑老态,显然方才那一击,令她元气大伤。
尽管如此,这蛛妖却瞧不出悲感之态,反倒肆意大笑,声音喑哑难听。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这小徒儿如今落入我手,只要我稍稍用力,他便要身首异处,死无全尸。”白织姬得意地笑道。
柳寻心念一动,争气剑也从地底钻了出来,绕其周身飞旋,很是乖巧。
白织姬望着那口飞剑,忌惮万分,她万万没想到,这剑灵不过是初生,尚且处于小雏灵的阶段,可一剑之威竟险些要了她的性命。
她殊不知,在柳寻未跌境前,已经达到九境至臻的地步,离仙境只差临门一脚。
当然,方才那一剑威力过大,也几近耗尽了柳寻的全部灵力。
这一点,她大抵也有料想,只是她不敢赌,毕竟一旦输了,可是要赔掉自己的小命,如今擒住了柳长生,有这张保命符在手,她便不愁没有对策应付柳寻。
正因有了这反败为胜的契机,她才会那般肆意大笑。
她要将今晚所受的屈辱与伤痛,尽皆雪耻,以及加倍奉还。
柳长生被擒,心中憋屈至极,眼角泪水涌出,朝师父哭决然喊道:“师父,你别管我,杀了这妖怪。”
“闭嘴,你如若再多嘴乱言,我便折磨死你。”白织姬愤然恐吓,旋即指尖微动,蛛丝紧勒,瞬间割破衣衫,嵌入柳长生血肉中。
柳长生仰首咬牙,脸上的痛苦之状难掩,却是一声不吭。
好在那蛛丝割得浅,只是伤及皮肉,未伤筋动骨。
柳寻见状,怒声道:“住手!”
白织姬似笑非笑,饶有兴致道:“只要你乖乖地听话,对我言听计从,让我住手也并非不可。”
柳寻体内灵力所剩无几,即便勉强一战,也未必有胜算,但要他对妖怪惟命是从,无疑是痴心妄想。
思量了须臾,他无可奈何地叹道:“只要你放过我徒儿,以及还梁山县百姓的安宁,我愿以命换命,随你处置,如若不然,那便不死不休。”
白织姬蹙眉,故作思忖,欲虚与委蛇,敷衍道:“只要你一死,我绝不伤这城中百姓分毫。”
有些妖怪生性奸诈,柳寻断然不会轻信,继续说道:“口说无凭,我要你立下诛心誓!”
诛心誓乃是修行界最强符咒誓言之一,约束力与灵验性皆是一语成谶,但凡违背誓言者,当场诛灭心神,魂飞魄散。
白织姬脸色阴晴不定,犹豫难决,她行事向来锱铢必较,睚眦必报,又是欲求不满的她,怎肯立下诛心誓?
心下权衡一番后,显然只吃掉柳寻一人,是难以满足她的贪欲。
贪得无厌的妖怪,柳寻见识得多了,虽尚未得到答复,但已然洞明了对方的心思,当即骂道:“不知好歹的孽畜!”
白织姬坦然一笑,冷声道:“以你剑疯子的脾性,怎会甘愿就此束手就擒,想必你是灵力耗尽了,才会如此。”
柳寻神色如旧,将争气剑招回手中,一手掌灯,一手执剑,亦是报以冷笑道:“灵力耗尽与否,一战便知,何须过问,恐怕是你负了重伤,无力再战了吧。”
二者相互试探,却皆不敢乱来。
但白织姬手操胜券,无疑是立于不败之地,只要以柳长生来要挟柳寻,不怕他不就范。
此时,柳寻高呼道:“长生,为师常与你说的话,你可记得!”
柳长生忍疼颤声道:“师父之言,徒儿皆谨记于心,一日不敢忘。”
“那你告诉这妖孽,我辈修士当如何!”
“我辈修士,当以斩妖屠魔为己任,不求盖世之名,不求长生不死,只求无愧于世。”柳长生逐字逐句,铿锵有力道。
柳寻杵剑而立,问道:“那你怕死吗?”
柳长生含泪放声大喊道:“徒儿一点都不怕死!”
“不愧是我柳寻的弟子。”柳寻引以为豪道,旋即剑指白织姬,表明态度道:“今夜你若死了,师父绝不会饶过这妖孽,就算拼掉老命也会为你报仇雪恨。”
当胜券突然成了一张废纸,白织姬免不了恼羞成怒,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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