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锋相信,以柳寻的骄傲,绝然不会为了苟活,扯出这种谎言。
若此事真如柳寻所说,那事态的严重,他也不得不掂量掂量。
他沉思片刻,愤愤不平地将剑重归鞘中,冷哼道:“算你命好,摊上这么一位好师兄。”
柳寻不以为意道:“掌门师兄可不这样想,他常说,此生能有我这样的师弟,真是三生有幸。”
贺承锋不曾想,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差点没忍不住又将剑拔出来。
他自知绝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柳寻,即便他兄长是乾元宗的掌门,恐怕也难保住他。
话说当年异姓王叶氏,要夺取曹氏天下,此等改朝换代的大事,绝非一朝一夕便可达成,但结果超乎所有人意料。
此番夺权,自异姓王叶氏兵变起,乾元宗倾巢相助,率军突袭京都。
虽说当时城楼遭天妖摧毁,大军直入,但当时的皇帝只需退避其锋芒,逃出京都,然后召集其他藩王的军旅,来日未必不可与异姓王叶氏一战。
奈何当时的皇帝年事已高,太子英年早逝,只留下一位幼孙,力不从心不说,更是怜悯子民,怕就此一战,烽火荼毒,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他不忍见此的惨景。
无意争夺皇权的他,故而禅让帝位。
异姓王叶氏也是一代旷世豪雄,虽说他是叛臣贼子,但他对当时的老皇帝仍是心怀敬畏。
既然你可把天下拱手相让,那他便赠佩剑许诺,“如若子孙后嗣继承皇位者,昏庸无道,曹氏子孙可凭此剑斩杀天子,拥立储君称帝。”
原本是一篇叛乱史,却成了一段佳话,史称“君王剑诺”,天下百姓皆知,并且歌之赞之。
当然成王败寇,此中少不了叶氏的推波助澜。
当年天妖祸乱京都一事,无疑是造谣曹氏最好不过的事例。
曹氏失了天恩,叶氏篡位,却成了顺应天意。
仅凭一个承诺,就有权诛杀帝君,未免有些儿戏可笑。
大禹历代皇帝中,当真有一位昏君,不信这荒诞不经的承诺,在位当权间,横征暴敛,穷奢极欲,惹得百姓哀声载道。
不曾想,这位昏君在祭祖大典上,居然遭人行刺。
相传,当时有一人抱剑从天而来,没有报名身份,但他捧于胸前的剑,与大禹高祖石像上的宝剑,如出一辙。
那人只说一句话:“此剑名为‘诛帝’,只斩大禹昏君。”
此言一出,便拔剑而出,霎时天昏地暗,风云涌动,雷鸣辚辚,如若天殛降临。
在场的文武百官尽皆跪伏在地,乾元宗门人亦是敛眉不动,只见那人纵身一剑,大禹昏君当场毙命。
那人飘离之前,还撂下了一句话,“曹氏子嗣,承禹高祖之诺,有斩杀昏君之权,望后者谨记。”
此事虽说被后来的皇帝有意遮掩与篡改,且时隔数百载,但知晓的人却依旧不少,仿佛有人刻意在坊间流传。
贺承锋身为乾元宗长老,他所知晓的版本,可不是如坊间那般,宗门史典里清楚地记载了当时的真相,乾元宗的掌门与诸长老非但没有无动于衷,相反尽皆与之大战了一场,但无不败下阵来。
史典上说,那人修为不过九境,但那他手中剑甚是古怪,每一剑劈下都威力惊人,仙境也难以抵挡。
只不过,这种靠外物获得力量的术式,必将遭受反噬。
那人虽杀了皇帝,但经此一战,注定命不久矣。
乾元宗就此得出一个结论,当年的“君王剑诺”并非简单的口头之说,必然其中蕴含有什么神秘的道法,令那柄诛帝剑承了大禹国运,变得一件国器。
此事关乎国祚,当时身为一国之君的禹高祖定然知晓,况且将那柄原名“吾上”的剑,炼制为法器“诛帝”剑,其炼制之法中,不仅少不了他这开国之君的金口玉言,还要他的誓血为诏,以道火焚之,如此煅烧方可承下国运。
然而,乾元宗身为国教却全然不知,显然禹高祖是刻意隐瞒。
这令当时的乾元宗当权者,无不愤懑,因为身为国教的他们,都没有一件承载国运的国器。
心有不满的他们,为此也逼当朝的新皇帝,炼制了一方承载国运的道印,可惜炼制之法不如流云观,且当时的皇帝并非开国之君,所以那方道印远不如那柄诛帝剑。
这才是贺承锋忌惮得主要原因。
柳寻见贺承锋杀心渐敛,再一次语重深长道:“道者修心,你何故非要执迷于当年的一败呢?
人无常胜,即便老道当年,也曾败给数位同辈修士手下。
凭你的天赋,放下执念,走出大禹,出去领略不同的剑道风采,他日入品未必不可。”
贺承锋不喜柳寻故作高深地向他说教,当即甩袖,面若寒霜地冷道:“你若再啰嗦个不停,那就休怪本道不客气了。”
柳寻见他不识好歹,也就知趣地不再赘言,他心系小徒,旋即望向一旁的郭县君,开口道:“郭县君,小徒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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