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居然看不透那一缕黑烟?”
“是何黑烟?”元来惊问道。
柳道长摇头道:“老道于周夫人的额前,隐约看见一缕奇怪的黑烟,不过老道端详了甚久,仍是无法瞧出任何端倪,只见那黑烟如长蛇般游走于周夫人的额头”
在诸人惊愕之际,柳长生却是冷不丁道:“师父,我看清了,那不是黑烟,那是一道细小的符文,周夫人的阳气在不断朝其涌去,它仿佛无底洞般,一直吞噬着周夫人的生机。”
原来在柳道长凝视周夫人时,柳长生也跟着一起凝望。
不知觉间他竟开启了天眼,在天眼的相助之下,他清楚地看到那隐晦之物,那看似黑烟的东西,其实是一道奇怪的符文。
虽然他没见识那些符文,但他从符文身上感受一股死亡的气息,同时,从周夫人的眉宇间,不断有精元流出。
柳寻望着徒弟淡金色的眼眸,这才想起他已经开了天眼,自己的虚火眼,与天眼有着天壤之别。
在这世间上,能与天眼一较高下的,唯有佛门的天佛圣眼。
诸人听罢柳长生的话,无不一惊。
元来问道:“那黑色符文到底是什么,为何会吞噬周夫人的生机?”
对于这些,柳长生自然是不知,他只是能看到,却无法追本溯源。
元来转而又问向柳道长,“柳道长可有解救之法?”
柳道长亦是无奈摇头道:“这世间的确有许多妖魔鬼怪会采阳邪术,但老道从未听过符文吞噬阳气。”
元来听心下当即黯然,暗忖道:“恐怕这与自己的厄运逃不了干系。”
柳道长看透了元来心思,继续说道:“昨天的蛛妖想必也没有这等本事。”
周夫人虽不太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瞧见元来失落的神情,心下也是猜得八九不离十。
可是,她非但没有表现出半点悲伤,反倒出奇的淡然,甚至笑道:“我家夫君没能得到那份荣耀,却是归了老身。
此乃一桩幸事,你们何必这般伤感?”
元来抬眼望向周夫人,满目尽是愧色,他从没有想害过谁,更不想任何人因他而死,他不明白,为什么好人没有好命,周老爷死了,周夫人如今也要死了。
周夫人拉起元来的手,感激道:“谢谢你成全老身!”
元来闻言,泫然欲滴,哽咽道:“都怪我,都是我害的。”
周夫人抹去元来眼角的泪珠,摇了摇头,指着饭桌上的莲灯,慈声道:“在茹毛饮血的时代,天色一黑,人们便抱薪而燃,烧一堆篝火。
火烧呀烧呀,驱散黑暗的不安与凶猛的野兽,给人们带来了温暖与安全。
一夜过后,薪柴终将化为了灰烬。
倘若夜里藏起薪柴不用,是夜人们必将恐怖难眠。
时日一长,薪柴也终究腐朽烂掉。
与其毫无意义地腐烂,不如燃尽自己,化成一团火,照一眼人们泛笑或是安睡的脸庞。
何况老身本死行将就木之人,夫君一死,于这人世间,便毫无留恋。
元公子切莫自责。”
元来的泪水却如决堤的洪流般,根本止不住。
周夫人转头望向柳道长,问道:“柳道长,不知老身还有几日可活?”
“如若这般衰老下去,夫人怕是捱不过明日。”柳道长回答道。
“只能活一天了呀!”周夫人感慨道,随后目光转向存放周老爷棺木的房屋,眼眸中即有遗憾,又有庆幸,继而自语道:“傻少年,娉儿无法送你上路了。
不过你走慢些,等等娉儿,娉儿与你共赴黄泉,你我一路相伴,想必那黄泉之路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可怕。”
柳道长却是掏出一个小玉盒,玉盒小巧精致,合盖之处,贴有一道符纸,封印着缝口。
随之,递于周夫人身前,沉吟道:“周夫人,老道这有一枚灵丹,有延年益寿之效,你将其服下,或许能多活上几日。”
柳长生望着那个小玉盒,惊呼道:“师父,那可是……”
未待其说完,柳道长转眼怒视之,吓得他顿时哑然。
周夫人虽老,却不糊涂,这世间能延年益寿的丹药何其珍贵,怕是当朝皇帝也未必有这福分。
正如她所想,这颗丹药名为七转续命丹,乃是妙音庵的神尼所赠,当初神尼所未能替柳寻拔除心魔,便赐此丹药于他,希望他跌境之后,可多活个几十载。
乾元宗虽然也为大禹皇帝炼制延年益寿的丹药,但药效与其相比,无疑相差十万八千里。
大禹皇帝吃的丹药,最多可延寿两年。
续命丹却不同,哪怕最普通的一转续命丹,也可令凡人延寿十载,七转便是经过七次精炼而成,药效翻七番。
传说中续命丹最高可精炼至九转。
不过,任何延寿的丹药都有一个通病,便是第一颗服下药效奇佳,可之后继续服用,药效便近乎失灵,所以延寿的丹药一般只可吃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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