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足有十几个人,各个面露凶光,不是跨栏背心配五分短裤,就是光着膀子,纹着蝎子、蛇、蜈蚣等一些害虫,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混的。
为首的小子寸头,和祁风一般高,膀大腰圆,块头胜出祁风很多,胳膊上有一个狼头,嘴里叼着根牙签,面如寒冰朝祁风走了过来。
店里的伙计没见过这阵势,也不敢上前询问,一个个躲到了门两侧的角落里偷偷张望,一个机灵点的快步向后跑,看样子是通知老板去了。乔美娜和罗帆脸一下子僵住,怯懦地看了看祁风,互相拉住手挪到了肖楠的那边,秀目圆睁。
祁风认出了为首的小子,正是昨天在麻辣堂和老板娘密语的那个,走的时候朝自己看了一眼,当时夏雪儿在,祁风也没太在意,感觉像是看场子收保护费的地痞,蓝皮街这种人比比皆是,实在提不起他的兴趣,不过那老板娘卑躬屈膝的,估计也是周瑜打黄盖。
狼头男走到祁风面前两三米处停住,其余的呜呜呀呀围在他身边,把门口挡得结结实实,想走,看来是不可能了。
祁风不动,面无表情。乔美娜却是急出了汗。
狼头男从上到下打量祁风,忽然邪恶地一笑,脸上的赘肉随着狞笑哆嗦着:“小子,早上溜得快啊,起得还挺早,真不容易,在这儿逮着你了!”
祁风也不抬头,右手放在桌子上,握住了一个玻璃茶杯。
“吭个声儿!我猴三不欺负哑巴!有什么话跟你哥们和那俩娘们交待交待,免得到了医院,也没人送个花篮。”叫猴三的小子故意显了显胳膊上的狼头,阴阳怪气。
祁风不说话,表情沉默得如冰冻的池塘。
“操!”猴三哈哈大笑,其余人等也唯恐不垃圾地跟着哄笑,“小子!有种!别给哥们露一张逼脸,看你也是个爷们,你说吧,是我们动手,还是你自己了断?”
祁风轻轻点了点头,眼睛看着不远处一块瓷砖的边沿:“你们是谁?”
“日你!”其中一个小子留着疯狂石头里小明的发型,磔磔怪笑道:“三哥你都不认识?!还跟这儿混呢?这片儿谁不认识三哥,你他妈眼真矬!”
“哈哈哈哈…”一群人哄堂大笑,猴三挥了下手,又都齐刷刷板住脸。
祁风安然若素,扭头看着叫猴三的壮汉:“你叫猴三?”
猴三许是没见过这样的人,被人围了脸不变色心不跳,心里对祁风有些赞许,口上却愈加恶毒,“是啊,怎么着?”
祁风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冷冷打量面前的猴三:“我给你改个名字,叫熊三。”
“什么?”猴三一时还没明白祁风的意思,琢磨了一下脸腾地红了,眼光恶狠狠地瞪进祁风漆黑的眸子:“你妈逼跟谁说话呢?”说完攥起拳头就往祁风身边爆走,身后的小弟也一窝蜂似的往前*,还没到近前,一个头发稀疏的黑脸膛汉子急匆匆地冲了过来,拦在祁风和猴三中间,半躬着腰,双手在猴三面前摊开上下摆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看样子是面馆的老板。
猴三一愣,中年汉子脸上立刻堆满了憨厚的笑纹:“兄弟,别动火,有什么话好好说。”
猴三被中年汉子挡住了视线,仰起脑袋,露出杂乱的鼻毛,捕获到了祁风冰冷的目光,轻轻一哼,这才低下头玩味地观察起面前的中年汉子。人在实力占优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想玩猫捉老鼠游戏,就如同粗暴地占有美女,总会差那么一点成就感。猴三心里洋溢着一种变态的兴奋:“你算个什么东西,滚一边去!”
中年汉子到底是生意人,对猴三的辱骂不急不躁,拍了拍上衣口袋,从衬衣兜里掏出一包红塔山,抽出一支递给猴三,“兄弟,消消气,来,抽根烟。”
“抽你妈个逼!别他妈称兄道弟的!”
猴三呲牙咧嘴吼道,一把抡开了中年汉子的手,中年汉子一个趔趄,差点歪在地上,稳了几下定住身子,左眼朝旁边的一个小男孩一眨,小男孩慢慢退到了柜台的边缘。
面馆里还有几桌其他的客人,三五个民工打扮的,掏出没嘴的烟卷点上,说着中国人不懂外国人不明白的语言,憨笑着看热闹。还有几个做生意模样的人,提着公事包,能在这里吃饭的,大多是一些公司的业务员,表情冷漠,分不清是同情祁风还是希望看到头破血流、惨不忍睹的战斗场面。
祁风眉头一皱,随即松开了。
猴三的脸已经浮现了一道黑气,恶狠狠地逼近祁风,旁边的肖楠实在坐不住,犹豫了一下,忙不迭地绕桌跑了过来,陪笑道:“这位是…三哥?别…别动气,您要什么?我们给,要钱?您说个数?”
猴三没想到还真有这么多挡驾的,愈发得意,朝肖楠哈哈一笑,露出满嘴参差不齐的黄牙,猛地沉下脸:“要命!”
肖楠一惊,看了看祁风,惶恐地退到一边。
被老板支使的小男孩想在柜台打电话,刚拿起话机便被猴三的两个手下按住,咬牙切齿道:“报警?你他妈不想活了?”一个男的砰的给了小男孩一拳,小男孩嘴角立刻见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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