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里,二人对坐小酌。面前摆着一壶酒,几样小菜。
主父偃依然是那样天塌下来也有高人扛着的不紧不慢样子,品着小酒,哼着小调,让汲黯看了干着急,不时起身在牢里走来走去。
埋怨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酒唱曲?”
“人生几何?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且坐下陪我喝一杯。都像你这般,也不济事。”
“胖子,你知不知道三日后就要行刑了?你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汲黯气恼地转过身来。“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还背负着一个千古罪名,你难道甘心吗?”
“陛下已采纳我的建议,囤边筑城,朔方之事已定。而诸王之乱亦已平矣。吾平生之抱负,也都算完成了,没有什么可放心不下。试问有谁死得像我这般壮烈,这般慷慨?”
“你!”汲黯黑着一张脸,竟找不到反驳的话。
“好朋友,我心里明白的。只求你一件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也就罢了,二十年后仍旧是一条好汉。只是希望不要牵连到我的宗族。”
“‘始吾贫时,昆弟不我衣食,宾客不我内门;今吾富贵,诸君迎我或千里,吾与诸侯绝矣,勿复入偃之门!’。从此与齐地宾客宗族绝决。你当年说这番话,就已为自己铺好后路了是吗?究竟我是要说你壮士断腕的决心悲壮还是要替你婉惜?陛下并没有要追究你宗族之罪,而且,只要你进宫去说个明白,或许就会赦免你了。”
“主父偃不死,何以平民愤,何以安抚诸候之心?陛下若有心包庇主父偃,此举诚为不智。罢了,汲黯,我知道你有心,或名垂青史,或遗臭万年,主父偃一死又有何妨?可惜看不到江山一统的那一日,想来也不远了吧?”
“是不远了,主父偃终究是要死在这张鸭子嘴上,吃亏也只能怪你自己。”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道。
“是谁?天牢重地岂容宵小之辈乱闯?”汲黯霍地站起身,喊了半天“来人”。大牢里却空荡荡的没有回音,好像狱卒全死过去了般。
“是小烈子那死丫头回来了!”主父偃一楞,然后笑了。
“小样的,就算你捏着嗓子也能听出是你。”
果然,就见两个人从暗处现身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男一女带着一个小孩。见到主父偃,小孩就高兴地扑了上去,叫了声,“佬爷!”
“汲大人放心吧,他们只是睡过去了。区区一个大牢,对我们来说还不是如入无人之境?”
“小烈子,看到你活蹦乱跳的真高兴,还以为你死了呢?怎么把他们全带来了?”主父偃摊开大手掌把外孙搂在怀里,心情激荡,又是高兴,又是感慨。
刘云与孙采青已经跪了下来,泪落如雨,泣声道,“父亲大人!是我们连累了你啊!”
“死胖子没一句好话,我还要活个成千上百年,哪那么容易就死?”我看了看四周,又问,“汲大人,这里又湿又暗,怎么也不多掌几盏灯呢?”
三人借故就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汲黯跟着我们出来,呵呵干笑了两声,不再与我讨论天牢的防卫系统安全与犯人的待遇问题。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使主父偃免罪?”
汲黯是司法官员,这个问题问他当然是最合适的。
“目前,我们讨论过。主父偃功可抵过,我们可以联名请陛下下一道恩旨,赦免他的死罪。最不济,还有一条偷梁换柱之计,实在不行只好临时换个死囚上去行刑,或可保住主父偃一命。通往刑场的地道也挖好了,这还要感谢你那些黑风寨弟兄的帮忙。”
“啊?你们这伙人居然知法犯法?这馊主意一定是东方朔出的了?”有时候佩服不是只用嘴说说的,果然是非常人用非常办法,大家都越来越有在逆境中求生存并发展的能力与潜质了!
汲黯有些尴尬。要他这样的老实人去做这种事,确实是有些为难的。
“不过如今齐王刘云并没有死,那么只要他出面,就可还主父偃一个清白了吧?”
我相信汲黯他们肯定也是找过刘云,我也是通过天魔宫遍布天下的情报网才找到他们,原来一家人在一处小山谷隐居了起来,怪不得一点也不知道主父偃获罪即将行刑的事。
姓傅的虽说不想理会,但是教中长老和魔宫总管们全都在帮我,肯定也是经过他授意的了?这人也像主父偃一样,鸭子嘴豆腐心,说两句好话就像要了他老命似的。
汗!怎么想着想着又走神了。
汲黯道。
“道理是这样没错。可是齐王诈死弃爵位私奔,也犯了欺君之罪,又丢下齐国国政不管,是为不忠不孝,死罪。也许就是胖子宁愿一人承担所有罪名的原因了。我们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目前来说实在不是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除非……”
“除非怎样?还以为找到刘云这件事就可以私了了,没想到还是不行呀?”我郁闷,在这个没有人权,人人都如案板上的菜肉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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