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
帘幕后,另一名穿水绿色裾裙的宫女走了出来,阿朱一看见她,膝盖一软,顿时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只把额头一记一记叩在地面上,殷红血迹染红了青石地板。嘴里只知道吐出几个字,“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
宫女秋心朗声道。
“启禀太后,陛下二个月前的确来过蕙草殿,不过喝醉了,奴婢们扶住陛下时他已经不省人事昏睡过去。之后的事奴婢不很清楚,但可以确定李夫人不可能在当日怀孕。因为那日恰巧是她的信期。”
“阿朱,你还有什么话说?你们别以为哀家久居信安宫,从不过问未央宫的事,就都把哀家当成了瞎子!”
“太后!太后饶命啊!李夫人叮嘱过谁将此事泄露出去,就砍断谁的手脚!陛下已经有数月未近后宫了,李夫人担心失宠,只好假称怀孕,可是陛下似乎并不为所动,而皇后娘娘却对李夫人起了杀机,曾数次派人加害。李夫人为求自保,又怕事情败落,只好先发制人,利用楚服在后宫大肆巫盅时谎称惊吓堕胎。太后饶命!奴婢已经知无不言,此事并不关奴婢们事啊!”
“陛下日理万机,后宫竟然还闹事生非,搅得鸡犬不宁。”
王太后眉头紧皱,挥了挥手。
“来人,赐李姬白绫三丈,你们,随我去见太皇太后。”
……
时已近深夜,在宫门关闭之前。一匹马夹带着一股劲风呼啸而过,直入安门。在青铜大门尚未完全关闭之前,自门缝里一跃而入。
红衣飘扬,如丝如缕,如一抹薄纱在水中划过,轻盈扩散,似一道淡淡朱笔扫过。静止只一瞬间。一人一马,绝尘远去。
守门卫士高叫,“拦住她!快拦住她!”
“吁——十万火急!让开!”
我猛地勒住马,自腰间掏出令牌,太皇太后亲赐的金牌,有谁敢阻拦?宫门在身后合拢,关闭的一刹那,匆忙中回头一望,另一人也已抵达门外,彼此便莫测高深地一笑。
沿途再没有人不识相地跳出来阻挡。策马直奔宣室殿。
“烈大人!烈大人!你不能进去啊!”
宣室殿外,小黄门忠顺一路尾随我经过中门来至殿前,张开手臂拦住去路。
“让开。”老娘心情不爽,挡我者死!
适才又知,与主父偃同日处斩的还有张汤。罪名是与刘陵过从私密,叛乱死罪。怪不得廷尉衙门当差的换了汲黯。
汤此人虽然我们并不是了解特别深入,但他除了持法比较严酷以外,真的挑不出其他任何毛病。称得上一个直臣,忠臣,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曾经提醒过他不要与刘陵过从甚密,却怎么也料不到这番善意,却使得张汤这个蠢得不可救药的人跑去提醒质问刘陵,痴心一片本想使刘陵赶快离开长安,却哪知换来一道催命符。刘陵不仅没有听他的劝告,他自己反而被人揭举为叛乱密党。当初还不如一闷棍把他打晕了关在柴房省事,没有参与,就没有罪名。我本来也是想救他的,说到底还是疏忽大意,防范不够周密啊。
刘彻啊刘彻!你心里到底是在怎么想呢?
明明叛乱已经平息,主父偃,张汤,都是有功之臣,为什么反而会落得如此下场?想一想唐太宗,人家能够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忠臣良士各得其所,为什么你身边的人就将要一个个死于非命?我不明白,难道帝王路就是要高高地堆积在数千万人的白骨积尸上吗?如果不这样,是否就不能建立一番霸业了呢?
我也应该感到惶恐,感到害怕的。可是,从一开始也许就并没有把他当成一个帝王。如此甚好,我就是我,决不会改换了一个时空就奴颜婢膝,任人宰割。纵使粉身碎骨,无惧,无悔。
“啪”!
推开了门,灯下刘彻正在埋头批阅奏章,听见声音,抬起了头。
似有一道一闪而过的喜色,立刻被烛光下戴着面具的阴冷表情所埋没。仅仅只是一瞬,道。
“有什么话,说吧。”
我瞪了忠顺一眼,他小声嘟哝了一句。
“陛下吩咐,不准任何人打扰的。”使识趣地退下了,返身关上殿门。
“只是来提醒你一句,若把身边亲近的人,忠臣良士全部都杀了,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身边不再有任何人可以相信。”
“你是为主父偃之事而来?”
“难道深更半夜的,还是来找谈心吗?”
“你!”握着笔的手指泛出了青色。我们互相对视,谁也占不了目光的优势。“啪”一声,狼毫笔应声而断。
“为了他,你不惜闯宫?若不是为了他,就不愿再见朕了是吗?”
“是。”
我知道身在古代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像这样大逆不道的态度换了别人早就被拖出去砍头了。可是臭脾气改不了,明明想好了一套说辞,可是一见了面又火药味十足。一个“是”字控制不住,便已脱口而出。
喷火的目光似一把火要把我烧成粉末,然
>>>点击查看《大汉女狼》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