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宫门,宁无炎独自坐在广场的中央,一身白衣随风猎猎舞动,走得近了,只见他满头的黑发在风中飞扬,衬得他俊美的脸忽明忽暗,算得上容颜绝代,不知为什么,适才的恼怒和嫉妒此刻已然烟消云散,就像风暴过后的海面,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宁无炎,”甄照出人意料的主动招呼无炎,满面的笑容,甚至殷勤的招了招手,“回去了。”
直到车走了许久,无炎仍在为甄照的热情感到疑惑,显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仅仅相隔一个时辰,甄照的态度几乎彻底的改变,他不时以询问的眼神注视自己,除了微笑,自己没有其他的解释方式,不能怪无炎,要怪,只能怪自己及不上他,所以云罗才选择了他。
“甄照,从上车开始,你就说个不停,难道不累吗?”
“我又没和你说话,”甄照的神色从刚刚的晴空万里,瞬间转换成乌云密布,“只要阿宁不讨厌就行了,你是谁?我干嘛要管你。”
也许自出生始,无炎就未受过如此的轻视,看他的手不停的颤抖,显是气极,未及自己劝解,甄照已然高傲的转过头,再不理睬他,“阿宁,明天你陪我回家好吗?”
明天?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般,原来自己还有明天,不仅仅是明天,还有明天的明天,无穷无尽的面对耻辱,心不由得再一次绞痛起来,可是面上还得笑,笑得面上的肌肉都酸痛了,笑得心都快碎裂了,可是没有人明白此刻自己的感受,甄照缓缓的伸出手,轻轻的握着自己的半个手掌,他的手柔软而温暖,“阿宁,下午你想做什么?”
下午?做什么?钝钝的,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疑惑的看着兴高采烈的甄照,他眨着眼睛,满面的笑,“阿宁,下午你陪我去逛街,我想甜水井了。”
“阿宁下午就要回学校了,没空陪你去瞎逛。”
回学校?这才想起父亲昨夜说过的话,如同从梦中惊醒一般,今天真的要回学校,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匆匆赶回家,管家早已侯在府门外,一见马车,满面堆笑的赶了过来,“少爷,宁王爷,老爷都准备好了,老爷特意吩咐过,说学校那边儿已经疏通过,甄少爷也可以进军校,就和少爷一个班,另外,一应的物品都为甄少爷准备好了……。”
“绮云呢?她在哪儿?”
“老爷让小的问甄少爷,绮云小姐是否要留在府中?”
“不,我送她回家去。”
马车到了甜水井,甄照坚持不要西门宁和宁无炎送绮云回家,只好坐在车上等他,若不是这个家伙,早已快马加鞭,此刻说不定已到了学校,不知要磨蹭到什么时候,这一次可没上次那么好的运气,左等右等,几乎过了一个时辰,甄照才从甜水井走出来,看见他,宁无炎的双眸几乎要冒出火来。
还未到军校,便看见操场上训练得热火朝天,许久没有操练,不由有些心痒难耐,待马车进了校门,迫不及待的跳下车,迎面却看见长平王满面通红的站在校长面前,不知在谈论什么,异样愤怒的样子。
无炎迟疑了片刻,还是跟在西门宁身后走到自己父亲面前,恭敬的行了礼,“父王,校长。”
“无炎,你不用回来了,”宁文仁一脸的愤怒,“这样粗鄙的地方,怎么能住人?咱们回去。”
不用解释,便已明白,长平王一定还在为被褥的事与校长争执,突然觉得庆幸,若非长平王此刻到了学校,说不定自己和无炎早已被罚到操场上了。
校长满面的尴尬,回头看见甄照,皱起眉头,“你是谁?”
“我是甄照,宰相大人要我来的。”
看着校长的神情,不由暗暗好笑,父亲安排他到学校来,本是在自己的坚持下迫于无奈的举动,没想到话从甄照口中说出,竟然变成了父亲强迫他来一般。
校长面上的神情阴晴不定,似乎遇到天大难题一般的为难,犹豫良久,校长终于挤出一脸的笑意,“长平王,若您要坚持,那么宁无炎的住宿条件咱们可以改善,至于派人侍候,我看就不必了,学校里住宿本就不够,为了照顾宁无炎,学校特意安排了单间,这新来的人,还没地方住……。”
“不用,不用,”宁文仁的神情瞬间就从面红耳赤变成了笑容可掬,“这小兄弟和无炎住就可以了,顺便照顾照顾无炎……。”
这一次可真真称得上皆大欢喜,校长和宁文仁一边谈论如何照顾宁无炎,一边走得远了,甄照和宁无炎面色铁青的站在自己身边,显然均是怒火万丈,小心翼翼的劝解道:“无炎,要不舞飞搬去和你住……。”
“不用……。”伴随着一声怒吼,宁无炎头也不回的走回自己的宿地,就连背影都似乎燃烧着怒火。
“阿照,其实无炎……。”
“阿宁,你父亲是让我到军校来当宁无炎的下人吗?”
用晚餐的时候,无炎和甄照大眼瞪小眼,显是对对方极不满意,柳舞飞和侯拜罗挤眉弄眼,四周的人伸长脖颈偷眼看新来的人,部份人假装乘汤,特意绕得远远的,绕到食堂这个最偏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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