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与钩吻回到建康之后,便把她们在江陵城中获得的情报都说予萧顺之听了。
夜半四更之时、建康城外的一处军营之内,萧顺之手中正拿着袁粲与沈攸之互相联络的密报、面带微笑。
密报中袁粲本欲劝沈攸之顺流而下、到时候两人里应外合、共谋建康。可他却万万没想到,萧道成与萧顺之竟派人于中途截获了这封密信,并又伪造了一封密信将其替换。
这封伪造的密报中把建康城内防卫力量夸大了数倍,为的便是叫沈攸之不敢轻举妄动,好叫萧道成有足够多的时间将临近州郡的军队调往京畿以及长江中流、去截断沈攸之的大军。
更叫萧顺之暗笑不止的是,那沈攸之竟还妄想联络雍州刺史张敬儿、豫州刺史刘怀珍、梁州刺史范柏年、司州刺史姚道和、湘州行事庾佩玉以及巴陵内史王文和共同起兵反抗萧道成,却不知他们早已处在萧道成的管控之下,哪里还敢伙同沈攸之来反抗萧道成?
萧道成比沈攸之显然多算了不止一步,他准备在沈攸之发兵之前抢先一步率军进抵荆州,占据郢城,将沈攸之截断在长江中流。
可派遣谁人前去讨伐沈攸之,这又成了一个难题。眼下朝中局势尚不十分明朗,萧道成必须坐镇京畿、遥控全局。而其他诸将要么是难以胜任、要么是不足深信。
最后还是萧顺之自告奋勇,表示愿意率军与沈攸之一战。
萧顺之虽然平日里主要的职责乃是利用影门来监视群臣、暗杀政敌,但他这么些年来、也时常跟着兄长东征西战,是以领军作战的能力比起许多国中宿将、也不逊色多少。
一番思量过后,萧道成最终便同意由萧顺之总督前锋诸军讨伐沈攸之。
芙蓉和钩吻返回建康之时,正是萧顺之领兵出征的前夕。
从头到尾、几乎每一步都是都按着萧道成与萧顺之兄弟二人的计划完美进行,除了那只神秘莫测的「梅山水师」
芙蓉老老实实把她在长江边上的所见所闻都说予萧顺之听了。她话音尚未落定,萧顺之脸上神色便已缓缓变了。
「兴起巨浪、掀翻楼船?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一只水师?你说的可是实情?」萧顺之反复询问着芙蓉,目光之中尽是疑惑。
「属下不敢欺瞒主人,不论是那水流静止、还是翻江倒海,皆是属下亲眼所见。」
「好了….知道了…记住,那梅山水师之事,千万不要叫齐王知晓。」萧顺之说完之后,便大手一挥。
芙蓉知道萧顺之这是在命她退下,瞬间便后退几步,消失于夜幕之中。
萧顺之一人独自在堂前反复踱着步子,从前的他也是素来不信这世间的神异邪说,可经历了僵尸围城、天子暴亡还有这梅山水师之事,先前的固执看法也不由得渐渐开始动摇了。
他听了那芙蓉的描述,自然知道那梅山水师的厉害,或许自己也将像那楼船之上的兵将一样、命丧于巨浪之中,可他既已在兄长面前立下了军令状,立誓不胜不归。眼下先头部队也正往郢城进发,他身为主帅、更是没有后退的可能。
眼下他心中唯一牵挂着的,只有自己那不懂事的孩儿萧衍;他担心自己不幸身死,兄长又对其太过娇惯;他还担心萧衍逞少年意气,执意要为自己报仇反送了性命……他担心的事情太多太多...
「父亲…你….你就要走了吗?」萧衍望着父亲紧蹙的眉头,心中有些难安,便偷偷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以为父亲忧心此役胜负难料,却不知父亲心中想着的,全然只是自己一人而已。
「你什么时候躲在那儿的?」在这离别的前夕,萧顺之望着孩子那天真无邪却又布满忧愁的面庞、心中忽而涌起了一丝不舍。
「从刚才芙蓉和钩吻进来之时,我便已躲在这里了,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萧顺之听后心中愣了一愣,萧衍藏在暗处萧顺之竟全然不知,他只以为是自己方才一直心中有事故而没注意到周遭的动静,却不知萧衍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勤学苦练、身手比之从前,已是灵动了不少。
「你快回去歇息,为父要动身启程了!」萧顺之望了望窗外朦朦的天色,他担心萧衍再是不走,自己心中会生牵挂、不忍离去,而这恰是行军的大忌。是以萧顺之不得不狠下心来,喝令萧衍回去。
萧衍仍是记在原地、不愿离去:「父亲….听说那沈攸之请来了梅山水师助阵….真的不要紧么?」
「为父征战多年,于千千万万人中往来冲杀,那些邪魔歪道….又何足道哉?」萧顺之脸上尽是不屑之色,似是全然未将梅山水师放在眼里。他当然深知那梅山水师远非一般的水军所能匹敌,但为了不叫萧衍担心,便也只得故作轻松之态。
萧衍知道梅山水师的厉害,他也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他没有直言戳破,而是低头沉思、犹豫良久,这才嗫嗫嚅嚅地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父亲…依孩儿看来….不…不若去请张庭云相助?他…他也是修道中人…父亲若是能得其相助,或许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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