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中一轮朝阳冉冉升起,初春刚立的万顷大地上目睹荒凉,漫山枯木无一片嫩叶,遍野黄草无一根绿芽,寒鸦闭着眼顶着呼啸北风立在枝头,偶尔传出一两声孤鸣,头灰蒙蒙一片尤其在寒风刮过,更添萧瑟之意。
但在一处僻远的山谷却有些不同:
同处一片大地,半个月前还落下过一场小雪,但这处山谷竟冒出一谷底嫩黄的草芽,谷底偶尔还会有在低空绕走的小雀,山谷上空宝蓝零零散散挂着几朵缓慢浮动的白云,春意丛生,在这片荒凉大地上似是一处绝世仙境。
山谷唤作琉璃谷,并不是什么故作高深的好名字,只因谷底有六里十分平整的草地,而六里与琉璃谐音,山谷的主人便起了这么个雅俗共赏说不得有多好听却也绝不老土的名字。
人言有雪中送炭,今日有初春送暖风。
幽谷西边从上而下倒灌一股缓缓暖风,暖风轻拂嫩黄的草叶卷遍整个山谷后骤而消失不见,唯有谷中六里嫩黄草叶一瞬即绿。
明明是孟春,可在这小小谷中却似乎正值仲春,一瞬间惊走了不少鸟儿。
不知引风而来还是随风而来,谷中央立下了一个男子:青丝白袍,双手叠放身后,细风来,扰动几缕青丝一身白衫。
好不温文尔雅风流至极。
尤其是那一张眉清目秀又白皙的脸庞,若是有女子在此必然被迷得神魂颠倒。只是有一点让人在意,男子面庞清秀稚气犹在,可唯独鼻骨上有一道横向的剑痕。
“被哪个天杀的不长眼的蠢货打的,让老娘知道非得挫骨扬灰。”若是有怜爱妇人见到,定在心里问候其祖宗好几代,或许还要咒其断子绝孙才可解恨。
方才一阵风惊散了大半的谷中群鸟,可仍有一只胆大的停在男子身前数丈处跳来跳去,真可谓勇气可嘉。
男子见状轻轻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卧冰求鲤乌鸦反哺?唉,身处乱世还是要无情无义点才能活出个自在呀!”
小雀不知是通灵还是凑巧,转过脑袋用尖尖的嘴喙挠了挠翅膀下的羽毛,乖巧的转动光溜溜的小脑袋瞅了半天那个身穿白衣的不速之客,男子也负背双手没有大动静,放松警惕的小雀张了张口又转回头去继续觅食。
“什么什么?有情人是受累人无情人亦是受苦人?对的对的,世间原是一滩污泥,你我生来便就深陷其中了,命就该当如此呀。”
许久,男子后知后觉,自问道:“唉,又对牛弹琴?嗨!可不是嘛。”
男子看似年轻轻轻正值风貌年华,可言辞话中藏尽了与年纪不相符的无奈。
不一会,又有一阵风从山谷东边倾盆而下。
与之前柔和的暖风不同,这次的风呼啸而来,压得六里草地尽数低伏,携有一件黑色破布猎猎作响,卷着三十里乌云铺天盖地,好大阵仗!
大风瞬间而至,一息间便到谷中央。
男子不动声色,淡笑看着那只小雀,小雀也浑然不知一般,探着光溜溜的小脑袋在石头上刮蹭喙上的泥土。
山谷中央,原本气势磅礴的大风像个喜怒无常的孩子,顿时便了无生息了,既没有丛草的低伏膜拜也没有乌云隔空助威,只有半尺黑色破布如同断线风筝一般飘飘摇摇,最终落在了男子一侧。
“我的良师益友你可真是山崩于前面不改色,饿死鬼转世呀,不要命了?走吧走吧,一会要是谈不拢打起来可就殃及池鱼了,你的小命来之不易快些逃吧。”
男子扯动嘴角眯眼轻轻一笑,挥动衣袖白袍轰走了那只胆大的小雀。
直到那只小雀飞出谷,男子才松了口气,又低头看了看一侧的黑布,无奈叹了口气,缓缓踏出一步。
一步仅三尺,于常人而言渡过一条小溪便可欣慰一时,于能人而言越过百丈大河便能与人言谈一二,看似年纪轻轻的男子则不然,仅一步便轻而易举踩出了一座小“天地”。
男子一步出,脚下生风,暖风从山谷中央席卷整个山谷,跃出山谷而不止,扶摇而上三百里汇聚一点,像是一个由风凝成的半透明倒扣大碗,将整个山谷包裹其中,密不透风。
谷外风轻云淡,谷内微风筱筱。
暖和的很。
一番“小”手段后,男子淡淡道:“这风镜算是我千百年来唯一熟能生巧的百尺竿头了,就连几位天帝陛下也称其为神乎其神,不敢说是百无一漏,起码是十拿九稳,放心好了。”
男子话罢,身侧的黑布消失不见。
若是站在大碗中心凌空往谷中看,深谷中央空旷六里草地似是一副棋局:绿油油的草地被风割出纵横各十九道共三百二十四个方格,偌大的棋局中孤零零只有两子一黑一白。
白棋是前一步来于谷中的白袍男子:黑棋便是后一步来谷中的那块黑布,现已化作一位持杖老者与白袍男子对立。
两人互不言语缓缓升上高空,凌空盘坐棋盘上空面面相对,男子执一手洁玉无暇的白,老人执一手涅而不缁的黑,心领神会便对弈起来了。
都是
>>>点击查看《三尺青锋过人间》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