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辰峰,老道前日让少年留在山上十日,第十一日早上便离开,今天已经第八日,少年依旧起的很早,天空雾蒙蒙刚有亮光,少年便早早坐在竹林借着微光读书,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头顶竹屋中老道的鼾声,少年置若罔闻,一心读书。
时而大汗淋漓,时而又身心舒畅,少年读在其中乐此不疲。
东边一轮骄阳升起,天空开始放亮,少年也正好将书读完,稍作歇息之后又开始了走桩,九十五根桩或长或短,少年一丝不苟,一步不差,和往常一样,不敢少走一步,也不曾贪得无厌多走一步。因为白须老道先去说过:欲速则不达。少年不敢忘,也不能忘。
午后,少年又开始行气运气,盘膝在竹屋下坐了三四个时辰。
老道吩咐该做的做完之后便又开始做可有可无的,漫山开始找煮茶的干柴,少年将从后山找的干柴邻近的放成一小堆,之后又用树皮捆成双手包不严实的一大堆,最后再背到竹屋下面,一连背了十几次,连同昨天背的十几趟,在竹屋下面终于堆了一个小山柴堆。
少年做完这一切之后才敢抬头看夜空,视线绕过竹林,头顶正好一轮圆月。少年向着竹屋作揖,这才离开。
离开竹林后刚好听得见一曲悠扬婉转的笛声,少年深深吸气呼气,一脸轻松的走出了林子,崖壁上,月光薄纱中,一袭蓝衣吹笛。
笛声绮叠萦散,飘零流转,似乎头上的明月也是笛声招来的。
少年站在不远处静静听着,没敢上前打扰,可蓝衣少女早已察觉,手中的青玉长笛缓缓落下,转身道:“今天比昨天更晚了。”
少年见少女已经不吹笛了,也凑到了崖壁缓缓坐下。
“有心事了?”少女问道:“我之前跟你说过,想说就说,不要再一个人扛了。”
少年摇头轻笑,“不是的,不是心事。”
蓝衣少女依着崖壁也坐了下来,就在少年身边,“你瞒的了别人还瞒得了我?连笑都笑的很假,一脸的忧心忡忡我都用不着猜就能看出来。”
“这么明显?”
“倒也不是特别明显,只是我太聪明。”
少年呵呵笑出了声:“其实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心事。”蓝衣少女没有插嘴。“我们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那臭牛鼻子要你敢你走?”少女惊呼道:“他不是说好要教你修行吗,怎么才几天就要赶你下山,就算你笨也不能做到这种地步,你等着,我去找他理论去。”
少女刚要起身就被少年拉住:“不是赶,师父说山上修力,山下修心,不论山上还是山下都是修行。”
“那老牛鼻子骗你呢,你才练了几天,能修多少力他便让你下山,也就你傻乎乎才会被他蛊惑,你当山下真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太平盛世?大错特错,下了山尽是阴谋算计,人比才狼虎豹更要凶险,豺狼虎豹最多伤人杀人,人可是或让你生不如死。”
“那臭牛鼻子定是嫌你根骨差,不愿受你拖累才蛊惑你下山的。”
少年摇头,拉着蓝衣坐下才缓缓说道:“师父是个好人,明面上从不教我丁点,但一字一句之间都是在阐明修行,暗地总是让我受益匪浅,我相信他不会害我的,而且我也不能一直待在山上,下山势必而行,只在早晚罢了,说实在话早一天晚一天,或是早一年晚一年都没分别,山下就那么大,按师父说的,或许早一点下山就能早点了解真相,未必不是好事。”
少女静静坐着,“山下可不比山上,人心险恶。”
“人心险恶我也不能一直躲在这里,那和躲在迷离谷又有什么区别。”少年又放缓的语速:“其实我知道,你是怕下山之后再遇到之前黑衣人的那种情况,到时候你保护不了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少女冷峻着一张俏脸,补着空档撅着嘴不满的说道:“你又要说但是了。”
不出意外,少年轻轻笑道:“但是,但是师父哪怕只肯留我在山上一天,对我而言都是莫大的恩情,更何况又收我为徒教我修行窍门,所以即使真的在蛊惑我下山,那我也甘愿受其蛊惑。”
少女抱着双膝,半天没有做声。
少年敞怀笑了一声:“不用担心,木婆婆说世上总是好人多,我不相信我们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坏人。”
少女冷冷道:“你以为就你婆婆说过至理名言?我爷爷还说好人不管多少都有个度,可坏人永无止境。”
少年低头沉思,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回击,于是便又说一次:“可好人总比坏人多啊!”
少女瞪了一眼少年没再说话,双手托腮不知在想些什么。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月色中,后山竹林晃进去一个人影,消消瘦瘦。
“晚辈龙虎山道士欲严,特来此地拜访闲逍道人。”月色竹屋下,一个年轻道士稽首拜向竹屋。
空中竹屋的门被慢慢推开,没有人出来,却是一黑一白两尾寸长的小鱼凌空游在屋檐下。“见过小师叔。”两尾小鱼齐声说道,鱼头微微下垂,鱼尾静静不动,鱼鳍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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