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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近马匹之后,程舵耐着性子用眼神示意早就想一刀砍下李莫申头颅的李蒽放人。对于程舵来说,这是少有的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少年紧绷的心弦松开的刹那,才是绝佳的机会!
眼神凶狠藏不住心思的李蒽果真放了人!
李莫申两腿一软,却没有兔子撒鹰连滚带爬去抱大腿,而是转身与嘴角泛起冷笑的年轻人对视一眼,认真说道:“模样本来就不算俊俏,再老是一副别人欠你钱的欠揍表情,这样没姑娘喜欢的!”
程舵与李蒽同时一愣!
但下一瞬,程舵心中大呼不妙,手腕翻转,一口真气在灌入蕉焱后,如一枝箭矢激射而出,划出一条火红色的流光溢彩,光尾之后,两者之间一条银色丝线悬停半空。
原先崔流川站立的地方,留下两个坑洞,烟尘弥漫!
再抓不住一闪而逝的大好机会,那么崔流川这六品武夫,就可以去拿去喂狗了。
数丈而已,弹指足够。
一点寒光乍起!
银色剑弧一闪而逝,清脆的叮当声响起,一只极速旋转着的火红陀螺以更快的速度斜飞出去,然后停滞高空,仍连带着那条银色丝线。
至于程舵压箱底的火蛇,在尚未积蓄足够的力气、刚刚蹿出一个火焰凝结的头颅时,便被一剑斩断。就好像地痞流氓街头斗殴,正捏着手指撂狠话时,就让人给一黑砖拍昏,委实憋屈得不行!
剑弧再闪,程舵那条牵引着银色丝线的臂膀,被齐根斩断,血如泉涌!
再然后,在空中现出真身、宛若历经过千百次锤击的已经成型的蕉焱如断线风筝般飘忽不定,带着如琴弦崩断的银色丝线掉落在地面上。
快若奔雷的少年,在一剑斩断山羊胡子的右臂之后,一个旋停,再递出一剑,这次是年轻人李蒽的头颅飞起。
前一刻还气机疯狂涌动的崔流川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盗汗,脸色苍白,再无半点凌厉气势!
让人切掉一条胳膊的程舵,捂着往外喷血水的伤口大声嘶吼,满地打滚,疼的他嘴唇都给咬烂!
先前宛若向主掌杀伐的天神借来甲胄的崔流川,在此时,那身无形的甲胄,已经随着战局的尘埃落定而尘归尘土归土,一下子就给打回原形。
现在的崔流川,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神情恍惚地看着在脚边打滚的山羊胡子,似乎是痴傻了,就这么看着。
从崔流川手边拿起那把朝思暮想、锻造得中规中矩的三尺长剑后,李莫申心如止水,只是一剑戳在山羊胡子心口。做完这些,脚步早有些虚晃的李莫申,使出吃奶的劲儿把崔流川从血地中往远处拖。拖到一半,李莫申回头大喊道:“搭把手啊,要俩眼珠子出气呐!”
出现得恰到好处的婢女丁玲见自家少爷脸色不太好看,从快步疾行改为一路小跑,心里打鼓,战战兢兢。
李莫申冷笑道:“怎么,看了一路戏,到最后,连搭把手收拾一下都不愿意?”
丁玲泫然欲泣,只是在与李莫申视线交汇后,一个激灵,再没了半点抹泪的心思。
在把头回杀人还没缓过劲的崔流川安置妥当后,李莫申坐在不远处,向丁玲招了招手。
丁玲怯生生站在李莫申身前,抿着嘴唇。
李莫申笑眯眯道:“你是不是觉得少爷很傻很好骗?我猜接下来你会说先前你是去藏那个小崽子,然后在赶回来的时候,这边已经尘埃落定了。对不对?其实你知道那个白衣小崽子是位深藏不露的神仙中人,只要装作不知道,混熟了,兴许以后能抱上一条比李家更粗的大腿,从一个人尽可夫妓娼,成为一名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修行中人,在我这个少爷垂垂老矣时,你还是现在这般模样,或许还能再好看些,也不是不可能是吧!”
丁玲捏着衣角,眉眼低垂,一言不发。
李莫申站起身,轻轻摩挲着鸡窝花魁柔嫩的脸颊,轻声道:“人之常情嘛。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机会,哪个不抓在手里,那才是真傻!我的婢女如果如此呆傻,真是……”
丁玲稍稍抬起眼帘,李莫申一巴掌摔在丁玲脸上,“贱婢呢!”
李莫申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有人就是天生的贱种!老贱种生的小贱种,能有天大的福分跟着本少爷,就该烧高香把少爷我当菩萨供起来,哪来的胆子敢奢望更好?”
说完这些,李莫申把手轻轻盖在丁玲捂着红肿半边脸的手上,温柔道:“疼不疼?”
丁玲狠狠摇头。
李莫申笑道:“原来不疼啊,少爷心善,舍不得呢!”
再一巴掌!
“疼不疼?”
丁玲愣在当场,万念俱灰。
尤觉得不足够,李莫申一脚踹开丁玲之后,走到稍稍回过神的崔流川面前,蹲下身,双肘抵在膝盖上,“人总有第一回嘛。以前我在刑场头回看死囚砍头后,几天不敢睡觉,一合眼就是那颗头颅瞪着眼在我床边的瘆人景象,后来见多了,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儿。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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