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媳妇儿受委屈,可不代表自己也能当个没事儿人,亲自下厨给一行人做了一桌子在陈家村已经算是规格极高的待客筵席。
李莫申仍是大门不出,在屋中研读《参同契》,甚至将想要在身边伺候的丁玲也一并给赶了出来。
崔流川也在屋中读书,读《小夫子》,至于《太上感应篇》,在这几日中,仍未翻开过。每读到《小夫子》中直戳心境的情节时,崔流川就会放下手中书籍,到院子里走一走。
赵煜也是个温吞性子,在妻子黄弋和白衣小童玩闹的时候,便拉条板凳坐在门前,就静静看着,碰到崔流川走出房间走动的时候,就会叫住崔流川,随便聊聊,更多的,还是聊自己的妻子。
至于昨天关于崔流川在提到自己喜欢姑娘后晦暗的眼神一事,赵煜也没再提起过。
一日光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很快就日薄西山,暮色将近。
晚饭是普普通通的家常便饭,在睡前,一行人向夫妻二人拜别,因为明天一早,他们就会离开,那个时候,如果叫醒两人道别,于情于理,都不妥。
在赵煜在灶房中忙活晚饭的时候,崔流川就将事先说好的三两银子交到赵煜手中,只是赵煜笑着拒绝了,说是媳妇儿的意思,而且他也很久没看到过媳妇儿这么开心过,只是崔流川坚持,最终赵煜便苦笑着收下一两,说再多收,今晚可不止是媳妇儿给自己颜色瞧的结果,很可能连被窝都钻不进去。
只是一行人在离开前,崔流川将剩余的二两银子,留在桌上,并未带走。
在崔流川一行人离开陈家村几日的一个午后,天降大雪,雪花密集几乎连接成线,不过半个时辰,地面上就积起尺余厚的积雪,那口传说有金龙跃井而出的深井,此时却是另一番水汽袅袅的玄妙光景。
赵煜蹲在雪地中,双眸凝视水面,似要看到游曳井底的那条恶龙。
紧接着,有一根与井口等粗的巨大水柱喷涌而出,扶摇直上,在茫茫大雪中,犹如一根擎天之柱贯通天地。
赵煜的视线随着水柱的节节高升,而不断向天幕处移动,最终视线又重新落在水柱底部的井口处。
有一发须皆黄生有一双竖瞳宛若佛家怒目金刚般的男子从声势浩大的水柱中缓缓走出,身形稳如山岳。
然后那根水柱,便化作最精纯的水运灵气,被男子一口吞入腹中。
赵煜肩膀、发须已经霜白一片,站起身,与金色竖瞳男子视线交汇。
男子眯起那双金色竖瞳,开口说道:“当年赵老头将我打回井底,其实是留了余地的,对吧?但是我不明白,杀妻之痛,当时赵老头为何没有痛下杀手永绝后患。”
赵煜惋惜道:“其实那时候因为我娘的死,我爹大道根基已毁,当时最多将你打回井底受罪,如果执意要杀,反而会适得其反,到时候我爹连带着我,都会死!”
男人死死盯住赵煜的双眼,问道:“就不怕我知道真相之后,先将你们父子杀了?”
赵煜理所当然道:“不怕!”
男人沉默片刻,陡然气势汹汹起来,从先前与赵煜的平起平坐变为居高临下,就像是君王对待生杀予夺的臣子般,狞笑道:“难道你不知道这些年在井底,我因祸得福?”
赵煜说道:“知道啊,其实你更早之前,就能打破那座樊笼。”
男人嗓音如洪钟大吕,怒道:“那你哪来的底气,敢与我如此说话!”
赵煜笑道:“因为你没那个胆子杀我啊!关于我爹大道根基是否被毁一事,我敢说,你敢信?”
发须皆金黄如怒目金刚的男人不再说话。
赵煜冷哼道:“接下来的祖洲大势,我劝你不要掺和,想都不要想,在接下来大势洪流之下,碾死你,一点不难。当然,听不听,全在你,自己往房梁上绑绳子找死,没拦着的道理。”
男人冷冷道:“如果我硬要横插一脚呢?”
赵煜气笑道:“这话跟我说有什么用,有本事跟林冕说去啊!”
男人哑口无言!
其实它在冲破那座樊笼之前,已经秘密布下几道后手,比如说在境界修为上的藏拙,以及一些专门对付赵老头的压箱底本事。甚至那道水柱所化的精纯水运灵气,都是为确保接下来的大战万无一失。
只是居然连赵老头的影子都没见着,是大大的出乎意料。
赵老头大道根基被毁一事,正如赵煜所说,它不敢信,它不敢赌那个一。
接下来有的是时间去摸清楚到底是真是假,是真,再杀个回马枪而已,是假,也无妨,以后有的是机会将这仇给报了。
赵煜轻轻拍掉双肩上的雪花,“该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还有一句不该说的,也想说一说。”
男人轻轻点头,“洗耳恭听!”
赵煜轻轻捏动指节,嘎嘣作响,“我刚才说我爹大道根基被毁一事,是千真万确,半点不假,所以在接下来很短时间内,你有很大可能会再杀个回马枪滋事,所以先给你吃好大一颗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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