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绿,双手托起尚未来得及逃离的屁股蛋,用力一推,纹丝不动,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白衣小童哎呦一声,撅着屁股主动摔了一个狗啃泥,然后回头笑容谄媚望向李莫申,后者轻轻点头,起身掀开帘子。
马车外,偌大的李府门前,就只有一位粗衣麻鞋的中年男子。
很难想象,眼前这位就是手握大赵大半漕运的李家家主李绪。
接下来便是最让崔流川头疼的客套寒暄,尤其是在知晓眼前这位看上去年轻时候定然也是位潇洒公子哥儿的中年男子,还是一位富可敌国的商贾巨富,难免更加小心翼翼。
高门大户的规矩讲究、繁文缛节数不胜数,很有土鳖觉悟的崔流川便只能少说多看。
相对于李府大到有僭越嫌疑的府门,那块太祖皇帝亲书的匾额,反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李府是出了名的百廊回转曲径千折,在高姓管事的领路下,足足走了三炷香光景,才走到早已有妙龄侍女等待的独栋庭院。
在将崔流川与白衣小童送到李府三十六院中最有分量的天魁院后,李莫申便跟两年未见的老爹一同离去,自有待人接物滴水不漏的下人去接待客人。
不过一路上,任李绪如何言语讨好,都没个好脸色,虽说外出游历吃苦受罪是他自找的,可一想到这些年在外的苦难日子,以及李绪在家整天吃香喝辣逍遥快活,说不定都偷偷摸摸给他找了个比他年纪还小的小娘,那点归乡的思绪,就没剩半点了。
父子二人走进一座水榭中,相对而坐,立马有妙龄婢女走来,只是中年男子轻轻挥手,那两位妙龄婢女便施万福告退,从始至终,都没一个字的言语。
李莫申轻声说道:“老白死了!”
中年男子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
李莫申不由得怒从心中起,伸腿从石桌底下踹了过去,李绪也不躲,任由儿子大逆不道,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
李莫申脸色依旧难看至极,想了想,恶狠狠说道:“那个杀了老白的,老子自己来,不用你管,不过剩下的那些个暗地里刺杀本少爷的,你给说道说道,该怎么办?”
中年男子缄默不言。
李莫申给气得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道:“李绪,你别告诉我现在都还没查出来。”
中年男子抽回思绪,满脸堆笑道:“哪能啊,老爹办事利索,早给收拾干净了,还剩下一个京城柳家,有点难办,莫申你放心,最多两个月,爹保证你眼不见心不烦!”
李莫申忿忿然坐下,脸色总归是好看了一些,疑惑问道:“刚才是咋回事?心事重重的,是不是趁我外出游历,金屋藏娇了,现在还想着那小骚娘们的肚皮呢?不过老爹啊,以前我说过你要敢续弦,我就敢先你一步把那娘们睡了,别当真,都是气话。”
李绪叹了口气,望向外出游历两年的儿子,嘴角苦涩,缓缓说道:“莫申,听爹一句劝,别去招惹霍竒,这块骨头太硬,啃不动的!”
李莫申双肘抵在桌面上,手指轻揉额头,他如何能不知道?
第十境紫府境,本就足够骇人听闻,而且还是一位大道坦途的‘幼年’十境修士,在未来数百年岁月内,必然会成为一名尤有余力攀登山巅的三尸境修士,如何不头疼?
当初在鸡窝夸下的海口吹的猛牛,就好似一位家徒四壁的年幼稚童,吹牛说将来要比他李大少还有钱!
怎么比?
没法比。
人总归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的,他李莫申在世俗王朝,当然是一等一的富贵公子哥儿,可那大道,不是说花多少钱,就能买来一个一路顺风的。
李莫申望向眼前这位中年男子,有些忧愁。
——
李家大少远游归来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商贾巨富扎堆的幽州府城掀起偌大波澜,尤其是以胭脂楼为首的那条夜夜笙歌烟花柳巷,个个赶着打烊歇业躲风声,生怕那一肚子坏水儿的李家大少闲来无事来逛一圈。
那些个大小花魁清倌尤伶,对于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李家大少,倒是感兴趣得很。
没法子,幽州府城大小世家商贾子弟,你来我往,都玩腻了,一直以来,就想玩玩这个听说皮囊长相极好的李家大少,钱不钱的无所谓,在幽州府城销金窟中早已赚了个盆满钵圆,家底厚实,若是能够拿下李家大少的‘初夜’,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事情。
只是这位可怜兮兮的李家大少,有个招惹不起的爹。
按理说,应该是虎父无犬子。如今李家家主李绪当年也是个玩鹰斗狗挥霍无度的头等败家子儿,在行加冠礼当天,更是做出了一掷千金包下那条花柳巷通宵的壮举,传言那夜幽州府城十大花魁都给扒光扔在一张床上,哪怕已经过去二十余年,仍被幽州府城大小纨绔高山仰止。
只是为何到了李莫申,就连路过青楼勾栏,都成了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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