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过江之鲫般多的前车之鉴,却很难以史为鉴,重蹈覆辙罢了!国师曾说过,其实任何律法条例的颁布初衷都是好的,但坏就坏在人心贪念上,尤其是那些很坏却很聪明的人,他们懂得如何去钻规矩律法的漏洞,一个很聪明的坏人对这世道的影响,要远远超出十个好人。自古一座王朝开始走下坡路,都是从上至下慢慢腐朽,一座王朝的兴盛,却是要自下而上的众志成城,孰难孰易,一眼便知!到底是什么导致这宛若四季轮回般生生不息的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归根结底,是人心二字!”
老人抬头望向皇城方向,笑道:“满腹牢骚苦水就只能倒这么多了,宗儿,希望你以后能够有资格真真正正走到陛下眼前,那个时候,你就知晓国师大人究竟有多……厉害了。他才是真正能让这世道再往前一步的千古功臣!”
曹宗心中疑惑,只是心中清楚那位国师大人的存在如今仍属于王朝最高机密,整座朝堂如今仍被蒙在鼓里,便不再多问,只是书生意气作祟,让他鬼使神差说道:“不见得吧!有济世良方又有远见卓识的,并不少,我见过许多,老爹见过的应该更多,无一例外都只是昙花一现,并未掀起太大波澜,十年百年后,他们的名字都会被这世界遗忘。”
老人忍不住泄露天机道:“那是因为他们只在原有制度上指手画脚,却没往打破现有樊笼那方面去想,所以胎死腹中不足为奇。但即便不成,也同样为这世道提供了一种变得更好的可能,他们的名字被遗忘,没有关系,他们不会被这世道遗忘!”
老人深知国师皇帝的谋划是何等骇人听闻,故意避重就轻说得含糊其辞,但曹宗天资聪慧,很快一个让他心境翻江倒海的可怕念头缓缓浮现,呼吸急促,身体颤抖。
那位国师大人,真有如此魄力?
还是老人打破僵局,轻声道:“玉屏关初战告捷,我大赵铁骑大获全胜,但仍不能掉以轻心。这一记无理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将那个一摒除,皇帝陛下可是付出极大代价,说是血本无归都不为过,但也保不齐北齐那边同样有后手。王朝角力,不止在沙场,还在那些身居幕后的下注之人,虽然大多下注之人都看好咱们大赵最终会让他们旱涝保收,坐等收钱,但赌桌上的事情,谁也说不清,保不齐会有人狗急跳墙。”
曹宗狠狠压下心中那个疯狂的念头,深呼吸一口气,点头道:“孩儿知晓轻重。”
老人轻轻起身,年逾古稀的老人已满头白发,走路都有些佝偻身子,轻轻摆手拒绝正欲过来搀扶的独子的好意,说道:“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等曹宗离开太师府后,如市井老人般背起双手,走出凉亭,小声道:“家事国事,俱是能压弯脊梁的头等大事!”
——
冲锋陷阵沙场万人敌的无双猛将,在武运昌隆的北齐并不如何稀缺,但能够牢牢把控百万铁骑兵权的,唯有那位斛律本宗的斛律大将军。
这说明什么?说明再战力无双的百战猛将,仍逃不出在战场这座混乱棋盘中被当作棋子的宿命,他斛律安冉更只是小宗师武夫境界,不想被当作棋子,就要努力当那下棋之人。
他收刀入鞘,望向那位已是困兽之斗的蟊贼,笑容残忍道:“黄钟吕,真以为本公子会跟你近身厮杀,你也配?百骑精兵,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甚至有某些悍卒经历过不止一次的围猎绞杀,杀宗师武夫熟稔得很!”
黄钟吕如何都没预料到这些在百里外加入游猎队伍的骑兵并非那匆忙聚拢起来的散兵游勇,更不是斛律世家的私军骑兵,只是片刻功夫就将狩猎圈子打造得固若金汤,便有些后悔之前为何不把那些蛛丝马迹全部抹平,否则哪里会落得如今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
曾经有过西晋国皇室漏网之鱼聚拢起三万兵马想要复国,结果怎么着,被斛律大将军麾下一千虎狼之师杀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在得知这些骑兵曾经参与过如出一辙的围猎,黄钟吕不敢小觑半点,立马换了一副谄媚嘴脸,嬉皮笑脸道:“大舅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别动不动就动刀动枪的,万一我这少条胳膊断条腿的,您也没法跟安琪交代不是?”
斛律安冉阴一笑,不予理睬。不用他发号施令,不断缩紧狩猎圈子的同时,四个方向四名手持制式长刀的精骑纵马狂奔,在距离这位声名狼藉的采花大盗丈余时,身体几乎与马背齐平,借着马屁前冲势头,挥刀劈砍,擦身而过之后,拨转马头再次冲锋,不求收获意外之喜,但求让对方疲于奔命。
第一次四柄长刀的交错冲锋,黄钟吕并没有急于杀敌,脚踩罡步规避刀锋,大致掂量出这支骑兵的斤两,属于北齐一等一的悍卒,但具体是从斛律大将军麾下哪支虎狼之师抽调出来的,就不得而知,好在不是那支亲军,就有突出重围的机会。
近些年北齐一鼓作气吞并四国,虽说都是只能寄人篱下俯首称臣的蕞尔小国,但无疑给北齐百万铁骑以一块很好的磨刀石,为挥师南下埋下伏笔。以斛律光大将军为首的实权武将一派,对于江湖武夫的打压更是不遗余力,多少铁骨铮铮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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