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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流川笑着拍在骆驼屁股上,黑炭小木棍便从他身边挪过。青娘倒是洒脱性子,与崔流川抱拳告别,斛律安琪也只是轻轻点头。
一行四人跟随骑兵队伍缓缓远去。
其实离别言语,该说的,早早便说了!
余着的,是下次见面才会说的。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崔流川目送四人身影远去,消失在那座巍峨雄关,恰逢夕阳最后的的一点余烬都消失无踪,转身离去,消失在沉沉夜幕中。
年轻统领拨转马头,继续巡守大漠边疆,那名骑卒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戚将军,那几个北齐蛮子什么来路?居然能进城?”
戚明月平静说道:“是幽州府李家!”
不等这名骑卒再询问,戚明月便沉声道:“不该问的别问!”
那名骑卒哦了一声,小声嘟哝道:“他娘的,有钱就是好,都能无视军中铁律。”
戚明月勃然大怒道:“是谁跟你说我大赵军法铁律是用钱就能摆平的?”
那名骑卒双腿一软,险些就要跌下马去。
戚明月冷声道:“要是你也有能耐将咱们大赵国库填满,再组建出一支无敌水师,不用皇权特许,在铁门关你想做什么,我给你拿命顶着。如果没那个本事,就老老实实闭嘴!”
那名骑卒有些愧疚,故意放缓军马脚步,悄悄吊在这股骑兵后方,戚将军平日里很好说话,很喜欢跟他们这些小卒子喝酒吹牛,不然也不会亲自带兵巡守边境,但军律是底线。一想到这个,小军卒就愈发愧疚起来,他就是纯粹看不惯那些高门府邸的行事跋扈,凭啥老子在前线拼命,你们还能大行特权?
其实他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实,也就敢牢骚几句。
戚明月看着太阳西垂的地方,怔怔出神,身为大赵六品实权武将,自然知晓铁门关中时刻都有神通广大的山上仙师在密切关注着铁门关内外,心境便稍微松懈了些。离家十余年,在铁门关靠着一次次的厮杀搏命赚取军功,亲手砍下的北齐蛮子头颅不下百,一步一个台阶走上如今高位。
无论何处,边境军卒都有仇恨敌国军民的恶习,在戚明月看来,这无可厚非,他曾经也是如此。
想要人人都成为道德圣人,委实强人所难,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以德报直,以怨报怨!
在他看来,这才是天地有灵众生应循之道,只可惜他不是儒家圣人,所以他说与不说,都无用。
戚明月晃了晃脑袋,哑然失笑,自己怎么就忧国忧民起来了,这些东西,应该是庙堂重臣、学院夫子应该头疼的事情,他只需要好好守在这座铁门关下,让北齐蛮子寸步不得进。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死战死守!
戚明月胸中有豪气,却没来由地思乡情切来。
家乡那个伤心地没有什么好思念的,只是想着等打完这场战争,去给姐姐姐夫上柱香。虽然他们不曾成亲,但叶大哥是他从小就承认的姐夫!
沉沉夜幕中,依旧有小股大赵骑兵游曳于铁门关外!
——
暖泉军镇六千精锐铁骑赶赴南方战线,而后便接到斛律大将军的军令,包括暖泉军镇在内的十余军镇共计六万兵马,马不停蹄赶赴铁门关。
坐镇中军的是南朝某位曾在灭四国中立下彪炳战功的正四品老将军,吕圭擢升为这六万兵马的副将。
盛夏到深秋,吕圭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前往走马镇的三百兵马损失不大,但亲卫校尉死在狄元熙手中,以及六十余兵卒的折损,不可谓不让他大动肝火,这是他戎马生涯中的奇耻大辱。
吃败仗没有什么,天底下就没有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但吃了败仗连一颗头颅都没割回来,老子要那些走马镇乌合之众的头颅做什么,当夜壶?
统领暖泉军镇的吕圭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还没那个脸皮去慈州斛律世家那边兴师问罪,但事后慈州斛律世家被满门抄斩却又在情理之中。
对了,还有一条漏网之鱼,斛律安琪!
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吕圭神色平静,对面前那为虎背熊腰的白发老将军缓缓说道:“南线损失三百余里国土,这是其次,关键咱们北齐数十年经营打造的防线付之一炬,虽有皇后娘娘让大赵朝廷投鼠忌器,但不是长久之计,势必会在新的防御战线建成之前大举来犯,南境十里一烽燧的大好格局根本无法再重新建立起来。”
身居军帐主位,白袍雪甲的白发老人嗓音浑厚,缓缓说道:“抽调六万兵马兵临铁门关,是赤裸裸围魏救赵的阳谋,如今大赵绝大部分战力可以与我北齐铁骑都聚集在玉屏关以北,虽说铁门关有四万守军,但毕竟不是铁浮屠军那般的精锐骑兵。铁门关被破,大赵西北门户大开,这是大赵朝廷绝对不希望看到的,所以势必会从北境抽调兵马驰援铁门关,这样一来,至少能阻滞大赵北上的时间。北齐气候远比大赵要恶劣,尤其是入冬之后,深居南方温和气候的大赵骑兵根本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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