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还是觉得收拢回最后一魄,其实意义不大?”
一个虚幻人影爆射入捧剑老人身躯,便如天雷勾动地火。捧剑老人怒吼一声,一脚猛踏地,一身气机凝聚实质,手中三尺剑意气暴涨,斛律光只是手掌微微用力,暴涨意气便瞬间断绝,冷笑道:“自在境武夫做成你这个样子,实在可悲。”
捧剑老人却是咧嘴一笑,神色坦然道:“前辈可真是话多,方才不是要跟我家老爷谈生意?”
斛律光头也不会,向后探出一掌,笑道:“看来你还是不懂何谓武夫,何谓武道……”
捧剑老人嘴角溢血,“洗耳恭听!”
捧剑老人心境既有愤恨,又有庆幸,愤恨自己武道攀登不够快,也不够稳,庆幸老爷已经远离战场,身为流云谷供奉,又为流云谷最大的财神爷战死,抚恤金想来有好大一笔神仙钱吧,再加上流云谷半甲子的扶衬,足够云烟山庄在百年之内无需担忧外患。
斛律光一脚将捧剑老人膝盖踢碎,冷声道:“那便跪着!!”
再闪电一脚,捧剑老人双膝粉碎,跪倒在黄沙中,然后斛律光向后伸出的手掌蓦然握拢成拳,“不用听,看着就好。”
捧剑老人瞪大双眼。
百里之外,骤然平地起一线。
此时借助不计消耗的缩地成寸符,纸鸢带着吴城已经来到七十里之外,纸鸢有些气喘吁吁,驾驭缩地成寸符,不难,但一气百余张,再加上紫色符纸材质的缩地成寸符品秩极高,在道三境以下修士的气机领域中,亦可畅通无阻。
接下来只要驾驭远游渡船,离开北齐地界,便再无忧虑。
曾经大赵武圣周道载与北齐大将军斛律光的那场大道之争,即便是在遥远的大源国,也有所耳闻。
在北齐皇宫城头,周道载赢,斛律光输。
赢得很轻松,输得很彻底。
在那之后,周道载意料之中以武入道,成为祖洲屈指可数的十境武修。斛律光武道根基受损,跌入自在境,大道无望。
只是之后的事情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周道载独揽大赵大半武运,不知所踪;斛律光投身北齐朝廷,打造出五支虎狼之师。
但这两者之间,横跨一甲子岁月。
对于山下凡夫俗子而言,就有些久远了。
有小道消息传言,说斛律光在那一甲子岁月中,在北齐江湖的名声,不大好,原因很简单,他输了,输得很彻底,不仅让他颜面尽失,更让整座北齐江湖都颜面无光。
心灰意冷之下,斛律光投身北齐朝廷,坐稳那把天下第二的权柄椅子之后,便展开了数次对北齐江湖不遗余力的血腥清洗,直到如今,北齐武榜第一的老怪物,都不如斛律光来得让人闻风丧胆。
纸鸢突然皱起眉头,不等她取出远游渡船,便发现来自某处的气机牵引,脚下黄沙随之流动起来,眨眼之间,便掀起一道高愈百丈的滔天巨浪,向他们来时方向汹涌扑去。
置身其中,风雨飘摇,如同蜉蝣撼树。
纸鸢带着吴城拔地而起,毫不犹豫祭出一张缩地成寸符,眨眼之间便来到黄沙巨浪之上,但转瞬之间,从巨浪之中,再次升腾出一浪,直扑天幕而去。
无风起浪!
双浪交叠,遮天蔽日。
远处有一黑点由远及近,是御风而来的斛律光。
纸鸢不敢有任何轻视心态,或许方才有,但现在一定不敢有,不然就是自找死路了。
山上仙家轻视短命武夫,应该好似赛马博弈,上驷对上驷,中驷对中驷,下驷对下驷,顺序分明。
但总有些修道之人脑子拎不清,所以修道之人下山历练,尤其是去往山下江湖,很容易阴沟里翻船。
有句山上俗语广为流传。
打不打得过你是一回事,瞧不瞧得起你,又是另一回事。就算打不过你,我一样还是瞧不起你。
结果可想而知。
幸好她不是那样的修道之人。
流云谷生意经中,有句走到哪里都适用的训诫。
小心驶得万年船。
从袖中再次滑出一张符箓,是金色材质的缩地成寸符,价值百枚封灵玉,手指抹过符胆,顿时光芒大灿,两人身影便被淹没在金色光华中。
掠向重叠双浪的斛律光再次伸出一掌,握拢成拳,万里黄沙疯狂向那片金黄光芒扑来,眨眼间便化作四堵沙漠巨浪,好似四条汹涌河流汇聚一处,轰然对撞。
平地起惊雷,声势之大,好似天雷滚滚,千里之外清晰可闻。
方圆百里下起了一场沙雨。
斛律光神色平静,并不担心那两人借助源源不断的缩地成寸符逃离,因为每堵黄沙巨浪,绵绵不绝,更像是将方圆数十里的大漠抬高两百丈,而金色材质的缩地成寸符,最长距离,似乎不超过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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