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缓缓悬停在身前,冷笑道:“班门弄斧。”
与之前一般无二,激射而去。
崔流川与驼背老妪之间,往复浪潮叠加间,缓缓凝练出一柄极其细小,却让人不寒而栗的三尺剑,完全由凝练如实质的剑气压缩而成。
刹那之间,气机逆转。
春雷式。
海市蜃楼般的气机铠甲瞬间崩碎,罡风吹拂,那些银发飞剑运行轨迹乱作一团,自己跟自己打架。
与此同时,春雷骤然炸响。
一剑春雷过后,崔流川并不认为能取到什么有效战果,这是境界上的差距,并不是说剑术有多高明,就能弥补,伸出并拢双指,玉堂膻中两座气府中那两缕剑气调转剑尖,指向驼背老妪。
驼背老妪神色微变,此子果断决绝,虽说是投机手段,但却实实在在化解眼前关隘。
那又如何?
气机一断,想要再蓄势,就有些难喽。至少再她这里,很难!
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机会。
那柄剑气三尺剑一掠而走。
这一剑,快不快,不那么重要,因为气机早已牢牢锁定驼背老妪。
其实还是很快的!
驼背老妪神色自然,在北齐这片蛮荒土地扎根这么多年,想不想死是一回事,拼不拼命又是另外一回事,就跟怕死是一回事,但身陷险境搏命厮杀又是另外一回事是一个道理,再惊天地泣鬼神的阵仗都见过,自然不会被一个少年武夫超出本身境界的战力就给吓唬到。
脚掌轻轻跺地,好似枯木逢春,老树抽新芽,平地拔起一株翠绿葱茏的巨大树木,将驼背老妪笼罩其中,直直捅破戏楼屋顶,扶摇直上。
春雷过后,驼背老妪运转妖族本命神通所树起的参天大树剧烈摇晃起来,下方出现一个盘子大小的幽深孔洞,随后露出那张沧桑老脸,笑容阴森。
崔流传缓缓抬起一臂,双指并拢,然后突然神色一变,放下手臂。
——
楼上一鬼一妖打得有来有回,不分伯仲。
丑娘们馨儿完全就是乱拳打死老师傅的蛮横路数,遇上境界低微或者胆子小的,张牙舞爪的,很唬人,但碰上以前模样比她还吓人又神经兮兮的武浅,就不太够用。
二楼几乎都要被两个娘们给拆了,武浅一口一个丑婆娘地喊着,打起架来,做派也足够生猛豪放,就是简简单单地瞅准机会一记老拳砸上去,而且最喜欢砸那张丑脸如今已经给砸得不成样子。
天底下,不止是女子,只要是雌性,妖物鬼魅开启灵智,对于容貌都十分在意,被毁皮囊的馨儿心境早已崩溃,一边哭天喊地一边狠辣出手,如今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好似一只生有无数触角的恶心蛆虫,嗓音凄厉瘆人,不断对身形飘荡的武浅发起一波又一波如雨点般的攻势。
武浅身形出现在馨儿身后,看了眼后者粘腻的脑袋,犹豫片刻,还是痛痛快快让馨儿吃了一记势大力沉的老拳。心里就有些纳闷,这丑东西不是树妖,咋个跟茅坑里的都蛆虫有一拼,幸亏自己现在是鬼魅之身,不然还不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一拳过后,馨儿脑袋凹陷下一个大坑,在缓缓隆起的过程中,武浅身影再次飘荡远去,只是馨儿蔓延在各处的肉须骤然收拢,不给她逃离此地的机会。
然后转瞬之间,便再次松垮下来。
馨儿自己似乎都不晓得发生什么事情,方才的跋扈气焰荡然无存,神色茫然,脖子上浮现一条细线,下意识张了张嘴,却发现半点声响都发不出来,脑袋一歪,便坠落在地。
武浅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楼下那位手持折扇的林麓书院魏矩。
崔流川放下并拢双指的原因,便是因为魏矩身形突兀出现在那株依旧在不断生长的参天大树前,摊开折扇,便将驼背老妪露出的老脸遮挡住。
魏矩笑问道:“来此寻衅,所为何事?”
驼背老妪的嗓音从折扇后边传来,“无事,难不成魏先生要不顾规矩,插手我们之间的恩怨?”
魏矩伸出另外一手,虚按两下,示意崔流川放心,神色平静说道:“书院规矩,魏某人自然是要守的,不过这位林公子,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出手相助,不算坏规矩吧。”
老妪皮笑肉不笑道:“道理都在魏先生那里,自然是魏先生说了算。”
魏矩不置可否,说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婆婆解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方才那套小旗,应该是北齐龙虎山天师府龙虎旗的仿品,为何会落入婆婆手中?”
驼背老妪故作恍然道:“原来是天师府的龙虎旗,难怪老身看着眼熟。这是我那不懂事的孙女儿路边捡来的,先前来这边看戏,不小心弄丢了,这才又折回来,可能老身言辞有些不对的地方,让这位公子误会了。”
老婆娘瞎话说起来真是一套一套的,他自己都差点信了,缓缓摇头笑道:“婆婆真是会开玩笑。”
手腕轻转,扇锋转向老妪脖子,两袖之间,似有清风徐来。
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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