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天师府世代精修符箓,他苏契又是皇帝陛下眼前的大红人,故而身上拥有不少天师府符箓。
对于苏契来说,他是沙场武将,其次才是武夫,以武入道的执着并不比北齐武夫少多少,但无疑更加懂得变通,沙场之上,能赢便是真的赢,北齐武夫嗤之以鼻的仙家法宝灵器,他并不抵触。
黑衣少年猛然怒道:“失去纯粹的武夫,就没有继续在武道上继续攀登的资格。”
苏契咧嘴一笑,“是谁教你的?难不成是斛律光?那你有没有问过他,活了这么多年,大限将至,武道都不曾有半分凝滞退后,是不是走了什么小长生的下乘路数?”
黑衣少年不再言语,俯身大踏步迅猛前冲,两人在坑底继续以拳对拳,打得沉闷却凶险至极。
在某一刻,苏契气机运转骤然凝滞,身体偏转,原本直刺心脏的一剑偏移些许,刺入左肩。
苏契神色微变,双指交错,那柄一掠便要疾退的长剑砰然断裂,而后一手抓住那名如鬼魅般来去无踪死士的脑袋,气机震荡如潮,那名死士的脑袋便如西瓜般碎爆开来。
黑衣少年怒不可遏,竟没有趁火打劫,而是收起一身拳意流淌,怒道:“谁允许你们出手的。”
身边飘荡出一位身形覆恶兽面甲的修长身影,不等他说些什么,便被怒火中烧的黑衣少年一拳打碎身躯,然后头也不回说道:“他是本少爷的。哪个再敢出手,本少爷便让他先一步下黄泉。”
苏契背后仍有剑尖透体而出,狠狠皱起眉头,北齐粘杆处的死士谍子,果真行事不择手段,剑上所淬之妖毒,竟让他一位大宗师境武夫都无能为力。
黑衣少年大踏步向前走去,一身气机罡气却敛入身躯,随手抛出一枚猩红丹丸,面无表情道:“我会亲手斩下你头颅。”
苏契毫不犹豫吞下丹丸,不言不语,短暂闭目之后,抱拳沉声道:“大赵,苏契。”
黑衣少年没有动作,缓缓开口说道:“北齐,拓跋尚。”
——
白袍雪甲的董集远望惨烈的血肉战场,浮屠铁甲军不愧是不亚于斛律大将军亲军的百战铁骑,六万对八千,层层切割下,依旧打得不分上下。
此时已近黄昏,风雪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雪花在呼啸寒风中凌乱飘舞。
副将吕圭战死,与铁门关守军一位不知名年轻将领以名换命,除此之外,亦有数座军镇铁骑死战至耗尽最后一兵一卒。
夜幕降临之时,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六万北齐铁骑的坦然赴死,凝聚天时地利人和。
后方蓦然有黑烟缭绕,宛若大漠中的沙暴一线潮,滚滚而来。
与此同时,铁门关城墙之上,有数不胜数的流光溢彩刺破沉沉夜幕,冰冷铁壁城墙有无数色彩各异的宝光一掠而下。
李莫申神色平静,想了想,深呼吸一口气,问道:“你不是老喊饿?眼前便是以常饕餮盛宴,吃不吃。”
白衣小童伸出一根手指,缓缓说道:“十年。”
李莫申毫不犹豫点头道:“可以。”
——
大赵王朝,南朝都城!
安静匍匐在夜幕中的大赵第二巨城中,有五道金色光辉缓缓升空,破开厚重云海,一闪而逝。
那五道金光看似渺小,实则浩瀚如烈日,将整座南朝都城照耀得亮如白昼。
今夜南朝都城的宵禁尤为严苛,城中百姓不但不能随意出门,就连窗户都个个紧闭,纵横交错的道路上甲士来回穿梭巡逻。
那五道一闪而逝的金光,其实是数艘墨家机关师倾力打造的运兵渡船,每一艘,都可负载上万兵马。
破开云海之后,渡船平稳南下。
一名温婉女子安静站在船头之上,高空之上气流紊乱,但都被渡船的禁制屏障隔绝在外,感受不到丝毫的风吹草动。
她轻轻捻起一缕发丝,缠绕在手指上,就这么宛若遗世独立的青莲安静站在那里,不言不语。
此番大赵举兵南下,便是要将滇国国祚覆灭。
滇国皇帝与北齐斛律光的私下交易,自以为天衣无缝,实则早早就被大赵朝廷知晓,如今已经有数千明月楼死士谍子潜伏在滇国皇城中,兵临城下之时,便是城门大开,大赵铁蹄,如入无人之境之时。
苏映缓缓回过头去,脸色苍白的高大少年安静站在身后,欲言又止,苏映性格温婉,跟师出同门的顾意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子,如今大战在即,那双秋水长眸依旧古井不波,轻声笑道:“心猿,不用担心,不会死很多人。”
高大少年缓缓摇头道:“苏映师姐,不是这个,我想……成为大赵随军修士。”
苏映缓缓摇头,语气清雅却透着难以言喻的不容拒绝,“不行,你和意马,不能出半点意外。”
顾心猿沉声说道:“师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苏映手指绕动,缓缓松开那缕青丝,走到高大少年身前,微微仰头,不知不觉,原来心猿已经比自己都高了,依旧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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