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盏言满身是汗地惊醒过来,睁着眼盯着床顶,半天才回过神。
“醒了?我喂你喝药吧。”
屋子里的小暖炉温着药,朔王小心倒出一碗,坐到床边,用勺子舀起一口,轻轻呼气,不烫嘴之后喂给她。
鹿盏言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就着他的手一口喝下去,虽然很苦,但是心底却是酥酥麻麻,这股感觉蔓延至脸上,化成可疑的桃红色。
朔王捕捉到她的面色变化,勾唇一笑,也不点破。很快一碗药见底,他却并不打算让她睡下。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手上不是包扎过吗?现在好多了……”
“我说得是你腹部的内伤。”
朔王打断她,眼里流光溢彩又真情实意,看不出任何旖旎的念头。鹿盏言失语了片刻,面颊更红了,腹部啊……
“不用了,感觉已经好很多了……”
明显没有底气的反驳推辞,让她本人都不相信。
可是她自己都还没有见过,到底那一脚踢到什么样,才能让她这样痛。她抬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朔王一双坦荡的眸子正看着她,眼底清明,可见人家根本没有想太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见她不说话,朔王起了戏谑之心,“你我都同床睡过,怎么还这般含羞?我只想看看伤势如何,不会有多余的想法的。”
鹿盏言抿抿唇,以一副大无畏的表情解开自己的中衣,只余下一件蓝色的肚兜。绕是这么风景无限的场景,却被一个暗红又泛着紫色大脚印破坏,生生印在凝脂一般的肌肤上。
朔王皱着眉头,“伤势太重,对方用了快十成的功力,好在你身上有些许内力,加上救助及时不至于无力回天,不然你的五脏六腑怕是要毁了。好好休养一阵子,不得使用功夫,听到了吗?”
鹿盏言点头,将衣服迅速拢好。朔王起身去将药碗放在桌上,鹿盏言看着他的背影,想着这一路的照顾和关心,一股想要坦白一切的信念突然冒出。
“你为什么不问问那些追杀我的人是谁?”
朔王反问,“你想说吗?”
“……你不问,我为何要说。”
“如果你想要有求于我,定然会全盘托出。如果你自己能够处理,是不会让我插手的,也不会让我知道真相。今日,你差点没命,如果我是你,我会重新权衡。你是想要继续遭遇追杀,孤军奋战,还是实话实说,以我为依靠,你可以自己选。”
鹿盏言咬了咬牙,朔王是那种看起来给你自由选择的权力,然而实际上却算好了一切,对方接下来所有的路他都在掌控之中。
可是他不逼迫你,所有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所有的话都是自己说得,然而所有的结果,都是他预料中的。
“为何你从来不问问我的真实身份?”
“呵,你来我府上的那晚不是已经说明了?”
“你信了吗?”
“重要吗?如果你有心隐瞒,即便我问了,你也不会说真话。自然,我也不会信任你。坦诚相待,自始至终都是相互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乎是捅破窗户纸,将两人之间那层似有若无的隔阂彻底摆在台面上了。鹿盏言心想,原来他早就知道她一开始就在骗她,所以他从一来是有实在利用她。
不管是在对付俞王的事情上,还是在关注朔王的那些王家贵族的莺莺燕燕的事情上,她都是他的掩护伞。可是他却从来没有伤害过她,而且就合作来看,他会是一个好伙伴。
但是他跟鹿将军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关系?她要不要和盘托出?
一番思想斗争并没有结果,反倒让自己有些疲惫。她动了动嘴,“我想先睡一会,想好之后给你答案。”
“嗯,不着急。睡吧,我就在这里。”
入夜,烛火摇曳,朔王低着头在案上画着图纸,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迟南。
“爷,迟北传来消息,他已经到了淮阳。”
“嗯,知道了。你先去睡吧,明日早点启程。”
“是!爷,夫人……没什么大碍吧?”
“暂时没有大碍,等到了淮阳,需要再开些治疗内伤的和补身体的药。届时你自己抽时间跑一趟。”
“好!”
半夜,鹿盏言裹在被子里浑身发抖,身上却冒着汗,只觉得身体是冰火两重天,内里似火烧,而皮肤的感受却置身冰窖。
“冷……我好冷……”
朔王丢下笔,大步翻上床,掀开被子保住她,用被子裹紧两人,“别怕,是药效在起作用。冷就抱着我。”
忽如其来的热源让她不可抑制地想要靠近,更是伸手揽住他精壮的腰,意识似乎还有些模糊,嘴里不停说着“好冷”。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烫,但仍在可控制的范围内,紧了紧自己的手臂,将她裹的更近。
第一次见她这么主动地靠近自己,朔王心里一些奇异的感觉,眼神不知不觉开始宠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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