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开了,朔王迎着微寒的风迈出一条腿,不料自己的袖子被人用力拽住,他侧眼看去,鹿盏言正紧抿着嘴盯着自己的脚尖,光裸的双足在地面显得尤为白皙。
“我答应你便是!不管日后我能跟在你身边多久,但是你今日允诺之事,你不得反悔!”
朔王轻轻一笑,点了下头,随后弯腰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上,盖上被子,“你若是喜欢,本王天天替你煮茶。”
小鹿儿,不要怪我逼你,你性子太过孤傲,若不如此,只怕你不会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
翌日,鹿盏言被争春从被子里拉起,听她絮絮叨叨说今日要跟着王爷进宫谢恩,身边四个丫头对着她鼓捣了一个早晨,将她的瞌睡彻彻底底赶走了,末了,齐刷刷怔怔看着她不出声。
“你们怎么了?为何要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东西?”
争春笑盈盈指了指镜子,“侧妃,您自个儿照照镜子看看。”
她本身背着镜子而坐,转个身,镜子中出现一个俏丽容颜,倔强的双眸中带着点点迷离,红唇俏鼻,白皙的面庞若隐若现的两片飞霞,本来素面朝天之时就是清水芙蓉,如今盛装之下更是娇俏无双,教人舍不得移开眼。
大婚之时生了变故,是以并没有看见当时自己的样子,如今这般看来,鹿盏言这幅容貌当真是国色天香。
“娘娘,如何?是不是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人儿?饶是正妃娘娘雍容端庄,也是略逊几分。”
几个丫头捂嘴笑了起来,鹿盏言笑骂道,“就你嘴贫。罚你今日整理我的书架。香儿,你们几个手艺倒是巧,很合我心意,稍后找你们争春姐姐去领赏。”
几人喜盈盈谢过,便扶着鹿盏言出了门。
路过荷池,正巧碰见一身盛装的王灵之,她今日穿了正统的宫装,妆容端庄精致,身上气势凛凛。
鹿盏言朝她福了福身,“正妃娘娘早啊。”
王灵之上下扫了她一眼,见她一身潇洒,容颜无双,心底暗嗤,与自己相比终究是少了些气势和尊贵。
“为何不称呼为姐姐?我以为你想跟我和睦相处呢。”
“娘娘贵为王爷正妻,我自然要与娘娘和睦相处。但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只怕这声姐姐叫不得。”
王灵之微微变了脸色,没想到鹿盏言性子这个傲,她身旁的翠霞瞪了眼珠子,正要替自家主子出头,喊了一声“喂”,没来得及说下文,鹿盏言冷冷看了她一眼,“正妃娘娘还是莫让王爷等,耽误了进宫的时辰可就不好了。”
翠霞咬牙住了嘴,看了王灵之一眼,见她淡淡一笑,“侧妃说的是。翠霞,我们走。”
鹿盏言跟在她身后,略微落后几步,争春瘪瘪嘴,“这正妃娘娘的丫头实在没规矩,她主子就这么由着她,也不怕惹出事来收不了场。”
“没有教养的人,日后自然会有人收拾,但是我清风阁里的人不可以。”
朔王正等在门口,与迟南迟北说着什么,听到动静,一行人便往这边看过来。
王灵之出生名门,身上自由一番气场,而真正让人驻足流连的,确实身后那洒脱明媚的容颜。
“王爷,臣妾让您久等了。”
朔王似乎没有看见身后的鹿盏言,径直扶过王灵之的腰肢,朝她笑道,“无妨,外面寒气中,快上马车。”
鹿盏言似乎并不介意那两人在人前秀恩爱,带着争春上了后面那辆,不料迟南手中的马儿有些不安分,惊吓到了正在上马车的王灵之。
朔王伸手搂住王灵之的腰,朝迟南呵斥道,“怎么看管的?”
鹿盏言却十分兴奋,三步走到马儿跟前,马儿似乎见了熟人,朝她打了个响鼻,逗得她爽朗一笑。
“疾风!真是你啊!难怪好多天没见你,原来被迟南拉去虐待了。啧啧,又瘦了!别怕啊,姐姐回来给你喂好吃的。”
疾风似乎听明白她的话,又打了个响鼻,前腿在地上刨了刨,很是愉悦。
迟南嘴角一抽,她哪只眼睛看见疾风瘦了?
王灵之抬眼悄悄看了看朔王,虽然面目上没什么表情,但是那一双眼睛淡淡一扫,分明与看她有些不一样。
她有些恼恨,她暗中打听过纪扶柳,只听说是边关而来的青楼女子,但是一场选妃测试让她刮目相看,她以为不过是些小聪明,如今看来果真是边关蛮子,竟然喜欢马匹这等臭烘烘的畜生。
“迟南,这马儿惊了灵之,隔离阵子再放出来。”
“是!王爷。”
迟南悄悄朝鹿盏言摊手,爱莫能助。
鹿盏言翻了个白眼,暗骂一声“小气”,上了马车。争春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要说什么就说,你不难受我看着都难受。”
“娘娘,王爷是不是喜新厌旧啊?看他往日对你那样好,现在去了正妃,似乎有点不冷不热的,争春觉得这样不太好。”
“哟,你这未出阁的小妞还懂得感情之事呀?是不是悄悄跟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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