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梁在将军行辕接见了英布和蒲将军,英布与蒲将军齐声说道:“在下英布,在下蒲武,闻张楚柱国项将军威名,特率部下来投!”
项梁道:“二位将军免礼,项梁代表全军将士热烈欢迎二位将军加入抗秦义军的大家庭!二位将军,快快请坐!”
英布与蒲将军席地而坐,英布道:“项将军,陈王已经遇难了!”
项梁闻言大惊,腾的站起身,说道:“此话当真?!”
英布道:“陈王起事后,我随岳父番君吴芮在番阳起兵响应,岳父把军队一分为二,从南海郡起兵的梅鋗将军投奔番君后,与我各率一部,分头经略番阳及周边地区。一个月前,我们听说章邯率秦军攻到了陈县,番君命我率部北上支援陈王,当我军到达青波时,遇到了陈王的部下吕臣将军。”
英布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从吕臣将军口中得知,陈王已被叛徒庄贾杀害!”
项梁急问道:“消息确切吗?”
英布道:“吕臣将军也是得知陈王危急时率军驰援陈县,其实在得到消息时陈王已经兵败了,当吕臣到达陈县时,发现庄贾领军守城,城头悬挂的是秦朝的旗帜!吕臣闻陈王已被庄贾杀害,悲痛万分,命全军将士以青巾裹头,杀进陈县,为陈王报仇。”
蒲将军接着说道:“我也参加了攻打陈县的战斗。我本是邓宗将军的下属,邓宗将军接到陈王驰援陈都的命令后,亲率大军前往陈都,让我留守九江郡。不久我听说邓宗将军失利身亡,就率部前往陈都,结果路遇吕臣将军。我们很快就攻进了陈都,在寻到陈王遗体后处死了叛徒庄贾。可恨的是章邯老贼竟将陈王首级送咸阳邀功去了,可怜陈王首倡抗秦,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无奈之下,吕臣将军命人按陈王遗容雕刻了一颗头颅,与陈王的遗体缝接在一起,并将陈王葬在砀县,谥号‘隐王’。项将军,我亲眼见到陈王遗体,陈王确实遇难了!”
项梁大恸,拍案道:“若不杀章邯老贼为陈王报仇,我项梁誓不为人!”
蒲将军敬佩地看了项梁一眼,接着道:“吕臣将军以陈都为依托,收复失地,不料遭到了秦军左右校尉的反扑,吕臣将军战败,不得已南撤,所以才在青波遇见英布将军。”
英布道:“我和吕臣将军在青波合军迎战追至的秦军,大败秦军后,重新占领了陈县。吕臣将军继续收服陈都周边地区,我则率部往东北方向追击秦军,蒲将军报仇心切,随我同行。我们一路东来,竟不见秦军主力踪迹,后听说项将军已受封张楚柱国,并在彭城声讨私立景驹的秦嘉,我等十分倾佩,故率部来彭城投奔将军。”
项梁道:“蒙二位将军抬爱,项梁当继承陈王遗志,为天下人请命,为张楚效力!”
项梁命全军将士斋戒三日,以哀悼陈王。
范增私下里进见项梁,范增问道:“陈王已死,将军作何打算?”
项梁没有回答范增,说道:“自起事以来,心里第一次有乱的感觉。”
范增问道:“我听说有人劝将军称王,有这回事吗?若有,将军如何处之?”
项梁皱眉道:“确有此事。大家知道陈王遇害后,有几位将军劝我称王,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就拒绝了。”
范增道:“项将军,您此举是明智之举,凭这一点,我断定将军日后必成大业!”
项梁展眉道:“先生何出此言?!”
范增缓缓道:“其实陈王的失败是意料之中的事。我在居巢时,有人劝我去陈都投奔陈王,我没有去,因为我听说陈王在陈县自立为王后,就得出了陈王必败的结论,现在看来,我是正确的。”
项梁问道:“那时候陈王的事业正是如日中天,先生是怎么得出陈王必败的结论的呢?”
范增道:“秦灭六国,楚最无辜。况且楚怀王被秦所骗,客死他乡,楚民一直怀念他到如今。楚南公就曾预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陈王本是布衣之身,大业未成,不立楚王后裔却自立为王,因而得不到楚民的大力支持,故势力不能长久,加上陈王后来执行了狭隘的自保方针,导致最终逃脱不了的失败命运。项将军能在实力日趋强大的情况下不自立为王,其胸襟和远见比陈王远胜一筹,所以我认为将军能成大事。”
项梁恭谨地说道:“先生所言,让我耳目一新!”
范增轻声一笑,接着说道:“将军您就不同了,您家世世代代都是楚国将领,所以您在会稽起兵,楚地兴起的抗秦将领都争相归附您。楚地广阔,楚民众多,您若能顺从楚民的愿望拥立楚王后代,则将军灭秦霸业可成!”
项梁离案拜道:“多谢先生教诲!诚如先生言,项梁当以国士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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