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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张朝阳再次兴致勃勃地一头投入到了与周海洋的“下海”实践中,干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他的两个表弟——朱耀武和刘浩宇,却正经历着与他截然不同的命运时刻。
送走了大哥,朱玉芳一下瘫坐在了沙发上。
刚才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大哥那一脸的焦急和无助,始终都没有抬头正视过她。那一地的烟灰和烟蒂,满是羞愤与懊恼的颜色。
她怔怔地盯着头顶的那颗白炽灯泡,耀眼的灯光中,她感到了一股莫名而又强大的压力,正无比汹涌地向她袭来,将她一点儿点儿的慢慢吞噬,她已经无力去收拾这一切——
二武子被拘了!
“现在的关键,是要找着那个被打的人,不管多少钱,先应下再说。”
“可是……,我们上哪儿去找人家去啊?”
“找办这个案子的民警,找他想办法!”
“我问过了,洪子说了,人家王警官说,这事儿已经转刑事案件了,得等他们进一步的调查结果以后再说。”
“那就去找他们老板!他老板肯定能找得着他呀!”
“唉——!也问过了,他们老板现在不出头,就等警察的处理结果。人家也怕担责任呐!”
朱玉芳来回地在屋里踱着步,双手使劲地反复搓着,她的脑子在飞快地旋转,她努力地思索着一切可以解决的办法。
“那不然怎么办?!都行不通,总不能干坐着等死吧!总会有行得通的办法!”
朱奉先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他现在已是急得焦头烂额,却又惶惶无措地束手无策。浓浓的烟雾将他整个儿的笼罩了起来,像极了一头失了犊子的老牛,紧咬槽牙,干怄着气。
朱玉芳明白,现在除了自己,大哥已经再没有可以商量拿主意的人了。她必须要想到解决的办法,而且要尽快。
但是,即便是在本乡本土的当地,这都是一个天大的“篓子”,更何况在那人地两生的北京?她感觉自己的头皮在一阵阵地发麻,更加了一种极致的无力感,使得堵在面前的这道隐形的墙,逼得她透不过气来。
“不管了!”随着一声沙哑地重重地狠话,朱奉先一下将手里的烟头儿狠狠地掷在了地上,猛地站起身来,“这小王八羔子,出去才没几天就惹下这么大个祸!随他去!自己惹的自己承!咱管不了,也不管了!该判就判,枪毙个兔崽子才好呢!我也就省了心了!”
朱玉芳一脸无奈又无比焦虑地看了一眼已近崩溃边缘的大哥,她停下脚步,转身坐了下来,却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
“你现在发这个狠有什么用?要说起来,这事儿能全赖小武子吗?要不是他表哥洪子他们放着好好的活儿不正干,监守自盗,偷公家电缆,被人家保安当场逮着,他能这么干吗?”
“我想不通的就是这个呀!”朱奉先使劲地咬了咬后槽牙,再次点燃了一支烟,猛嘬一口,一脸懊恼地继续说道:“你说这跟他有啥关系呀!他又没去偷!人家保安又没怎么着他,你说他怎么就……”他越说越激动,竟至一行老泪,终于还是划过他那满布皱纹的脸,无声地流了下来——“唉呀——,你说……你说你说,这孩子呀……唉——!”
朱玉芳的眼眶也一时变得湿润了起来,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她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到——
“先坐吧,哥。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再抱怨也没用。人先急了,慌了,那还怎么去处理事儿?”
朱奉先的情绪依旧很激动,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重新坐了下来,继续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
原来,二武子这次去北京,是在表哥洪子所在的电梯安装队里当学徒工。平时,工地上免不了会有安装剩下的电缆、钢板等下脚料。按照规定,这些下脚料本该是由工程的发包方管理并回收的。但在实际的管理中,却一直没有那么严格,这也就成了洪子他们平时用来下酒解馋的“外快”来源。再加上之前的几次,他们一直都没被发包方抓住现行,便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但是这次,就在他们刚刚装了满满两麻袋的电缆头儿,准备再次拿去变卖挥霍的时候,终于被早就安排好的保安们堵在了当场。这事自始自终为首挑头儿的,就是朱耀武的表哥,洪子。
本来事情到这儿,朱耀武全程都没有参与,跟他确实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而且,其实这件事儿当时已经得到了解决——洪子他们最后被带到了保安室里,当着业主方和承包方老板们的面儿,已经认错悔过,并且写下了保证书,也签好了赔偿协议。可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事情已经圆满的得到了解决,准备各自出门而去的时候,门,“哐当”一声开了,朱耀武手里死死地攥着一把螺丝刀,一脸怒气地冲了进来——
几个下班之后外出喝酒的工友,在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洪子他们几个被保安堵住暴揍的场景……
朱玉芳默默地坐在一旁,良久,才又不无怜惜地转念说道——
“要说这小武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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