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却没想到,人家根本懒得在这种琐碎的扯皮上浪费时间,只扔下一句。
“明天晚上好好打扮,衣服在柜子里,自己选。”
最终,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大厅里,望着地上碎裂的茶杯,良久才来了一句,“莫名其妙”。
谁也没求他帮我呀。
……
经过这场闹剧,晚餐的餐桌上就格外冷清。我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对着一大桌子菜大快朵颐,一点没有见外的意思。
吃完饭,柳姨和一个下人来收拾餐具,我连嘴都没擦干净,伸手帮她,“我来吧,这儿太脏了。”
我吃饭有点漏嘴儿,一碗饭吃下来,周围总是漏得到处都是。江奶奶还常常念叨,说嘴大吃四方,我嘴也不大,怎么四面漏呢。
争不过我,柳姨还是很礼貌地说,“您是半个主人,这么做让太让我过意不去了。”
捧着碟子送进厨房里,我站在她身边,半闲聊似的说,“您才是让我不好意思,我算不上什么半个主人,只是临时来借住一天。”
打开水龙头,柳姨冲刷着盘子,笑眯眯地说,“陈小姐,您不用这么客气。寒北少爷几天前就已经吩咐家里人,为您准备用品,收拾房间,他这么上心的人,我是第一次见到。足以见得,您对于寒北少爷来说有多重要了。”
我耸耸肩,重要重要,可从没有听说过这种横眉冷对型的重要。
看着柳姨仔细忙碌的模样,我其实对她还挺有好感。
一方面,她的年纪恰好长我一辈,处事温顺,很容易让人不设心防;另一方面,看得出来她很疼骆雪菲兄妹俩,却还能不计前嫌地同我相处,说明她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
柳姨做事儿一丝不苟,洗的盘子不放到洗碗机里面烘干,而是要自己亲自擦。
分过一半沥水的盘子,我堆到自己面前,“让我帮忙吧,擦盘子的事情我在家常干。”
她有点惊讶,却也没有阻止。
并排站在厨房里,手里握着柔软干燥的毛巾,我一边擦着盘面上的水珠,想起来问一声,“柳姨,明天家里有什么重要活动吗?”
仰头想了想,她说,“有一位少爷的朋友会过来,晚上留下招待一顿便饭。”
哦了一声,我没有再问下去,继续低头做手头的事情。
结束了厨房的工作,柳姨再次对我说了声“谢谢”,顺便算是回馈般的,给了一个提醒,“寒北少爷习惯早起,您如果起得来,我为您多温一份早餐。”
我眨了眨眼睛,没有谢绝好意,“那好,辛苦了。”
洗完澡,重新躺到床上,我睁着眼睛盯着高高的房顶,睡意还没有那么明显。翻来覆去了两圈,我干脆起身,推开了窗户。
原本只是打算吹风解解闷,没想到山间的夜晚是这样的美丽,让我眼前有些应接不暇。
山岭旷远而天幕深沉,星辰揉碎了洒在蓝紫色的背景上,又近又远,又明亮又渺小。灯火通明的封别馆是一副彻夜不息的画作,而我也成了画中人,在小小的一隅里独自欢喜。
望着对面紧闭的房间,骆雪菲的背影映在窗帘上,似乎还没有入睡。
我安静地看着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冷静。这个美丽的凶手如今与我近在咫尺,如果我的动作足够利索,可以直接提一把刀,趁夜结果了她的生命。
可是我没有一刀毙命的把握,也许一个措手不及,倒在血泊里的就是我陈荼了。
也许我可以继续逼问,逼她说出犯罪的前因后果,逼她跪在陈梦灵面前,痛哭流涕地说我错了。
设想出无数个也许,最终都被自己一一否决。归根结底,一是我不敢,二是我不能。
最好的选择是,我收集到足够多的证据,多到可以一举将骆雪菲送进监狱里,关她个几年,磨得她没了脾气。
更甚者……我偷走她最心爱的哥哥,让她从此孤立无援,日日夜夜肝肠寸断、五内俱崩。
夜风徐徐吹来,在我肩头的长发处打了个转儿,温柔地拨弄着我的脸颊。我微微点了点手指,心里感叹。
真是个甜蜜的烦恼啊,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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