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脑勺,“砰。”
一滴眼泪骤然落下,晕染了笔墨。
以前,她不是没想过这样的结局,但当时这个想法只持续了一秒便很快扼杀掉了,一个人对死亡的恐惧是不可忽视的,有很多人临死前都苦苦渴望着能再多活几天,她不敢去高估他有那么大的勇气。
比起这样的结局,她倒宁愿他好好活着,她不在了,他正好少了这一丝牵挂,也不用整日执着于她,她在他心里已经形成了一种不可忽视的偏执,宁愿就那么默默爱着也毫无怨言,她死了也好,他再不用几乎每日都去看望她,再不用担心蒋严会不会对她好。
就像挣脱了牢笼的鸟,他可以自由飞翔,潇洒一生。
“所以你不来找我,”她说,“是因为这个。”
“你不也藏了六年么,”他把玩着遥控器,目光有些悲哀,“段莘。”
她背对着他勾唇笑了笑。
是,她何尝不是苦苦藏了六年这个秘密,能重新回到儿时本身就是十分不现实的事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与其努力让别人认可,倒不如只有自己知道。
所以他还是选择离开她,还是选择在暗处默默爱她,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不敢声张,她又不是见不得人,又不是爱而不得,又不是不可以爱。
想到这里她还是十分不甘,回头看他,“如果我不主动问,你是不是永远不会说出口?”
他眼睛一直垂眸盯着她,没回答,却无声默认了答案。
“为什么?”她干脆整个身子都转过去面对他,双手紧紧抓着他衣袖,情绪有些许激动,“到底为什么?”
电视屏幕的广告播完了,新的一集电视剧开播,片头曲响起,倒增加了几分氛围。
“你告诉我,”她眼眶泛了红,“当时你为什么那么做?你告诉我。”
他伸手抹了抹她的眼角,“段莘,我听不懂。”
“你懂!”她彻底哭了,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沾湿了他的指尖,“你怎么会不懂!你知不知道这个问题我在心里问了你无数遍!”
六年来她无一不被这件事所折磨,可惜当时的他不会知道答案,如今他回来了,知道答案的他回来了,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哪怕是一句绝情的不爱也好,她已经不想再去猜忌了。
“段莘,”他不厌其烦一下下抹着她的眼泪,“你只要知道我爱你这件事,就足够了。”
不是…不是…
她不停摇头,眼睛更红了,“我看不到…我看不到一丝一毫,我只看到了一个虚伪的蒋严,一个让我疯掉的蒋严!这就是你的爱吗!”
“段莘…”
她挣脱开他的手站起来,转身朝着玄关走去。
她要走,她要离开,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爱情是个让人痛不欲生的漩涡,她为此耿耿于怀不止六年,再也不了,陷进去那么久,她也是时候走出来了。
答案也许不应该那么重要。
他追了上来,“段莘你听我说。”
“我不听,”她挣脱着,“我不想听了。”
“我杀过人。”
她一下子愣住,整个人都僵了,过了好久才开口,“…蒋严的死,你刚才告诉过我了。”
他目光复杂,“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他。”
她更难过了。
“我不记得之前有没有同你说过,盛望找了个新老婆,叫齐欢,”玄关处光线昏暗,只能借着客厅的灯看清彼此的轮廓,只看身影,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凛冽,“那狐狸精想嫁盛望多年,老爷子一直不允许进门,她有次登门拜访,老爷子给了她脸色看,她气不过,趁着老爷子下楼,给人推下去了。”
段莘莘脑子里空白一片,努力吸收着这爆炸性的信息。
“之后死活不承认,家里当时也没有监控,但那会儿我正好周末回家拿东西,亲眼看见老爷子从楼梯上滚下来,上面站着齐欢,”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我虽目睹,但没有证据,她怕我说给盛望听,威胁我如果说出去就要我的命,我哪里甘心就这么放过她,但她又不是不了解我的脾性,又怎可能放过我,第二天在外面果然遇到了几个男的跟踪我,齐欢也在,你知道一个人可以狠到什么地步吗?但她低估了我,那几个人我很快甩开了,晚上趁着她回家,我把她车子改了下,过几天后她刹车失灵,连人带车掉高速桥下的河里,尸体一直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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