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龙卧殿,皇上坐在窗边暖榻,看着外面的霜雾才刚刚散尽,所以吩咐安康说:“太后殿搬迁暂缓,找一天比较暖和的再搬,或者明年春天以后再搬。”
“是。”安康应着:“太后娘娘不过是说说,或许早就忘了这事。”
皇上却若有所思,说:“搬迁暂缓,不如趁这段时间整修太后殿,至于两侧的太嫔殿和太妃殿,摘匾,也重新整修一番,三座主殿前面的花园也全部整理一番。”
“是。”安康应下。
“如今她们还住在那里?”皇上问道。
安康回禀说:“章贵妃娘娘住在原太后殿,狄嫔娘娘、黎嫔娘娘和戚嫔娘娘同住一起。西侧的太妃殿依然住着程贵妃娘娘。不同的是,章贵妃娘娘和各位嫔妃娘娘是暂住,所以没有多少行装。”
皇上听着,吩咐福泰道:“先整理殿前花园,朕的口谕,令两位贵妃搬回各自之前的寝宫,嫔妃也各回各的寝宫,将太后殿、太妃殿和太嫔殿腾出来,太后殿不动,太妃殿和太嫔殿改为‘御颐殿’和‘御博殿’,其中‘御博殿’作为藏书阁,取博览群书之意。”
福泰恭听着,边仔细的记下来,问道:“皇上,新的殿匾是否由冷贵妃娘娘题字?”
皇上应道:“朕现在提笔颤抖,墨倒是掉落的满纸都是,所以还是请冷贵妃代笔吧。”
“是,”福泰应下:“奴才即差人去冷相府。”
皇上想起来问安康道:“冷贵妃的用印收回了没有?”
安康无奈告诉说:“程贵妃娘娘依然扣着冷贵妃娘娘的御印,尚未归还,也是百般借口的拖延,章贵妃娘娘因此几乎每日都去‘程知宫’催促,但是依然未果。”
皇上听了,只不过轻哼了一声,而后吩咐道:“宣章相。”
“是。”安康应下,退出差人往议事殿去请。
章霸旗听说皇上宣见,立刻好腿跑在前面,片刻就来到了‘龙卧殿’的寝阁,进来跪礼请安。
皇上却没让起身,福泰和安康退去了殿外,宫人们则退去了殿前的院子里候着。
章霸旗跪在地上,因为皇上迟迟未让起身,所以心里忐忑极其,皇上却从暖榻上拿了一个垫子,扔给章相。
“朕可怜你的老腿,年轻的时候征战沙场腿脚越老越不利索,伤病也多,所以跪在垫子上吧。”皇上语气淡淡道。
“臣谢皇上隆恩!”章霸旗赶紧挪去了垫子上跪着,却心里更不踏实了,因为跪在垫子上也是跪着,所以他担心皇上是要问责问罪。
皇上端起茶喝着。
章霸旗此时各种念头齐聚,主要是思虑皇上会责问什么事,是调动兵马的事,还是昔因山的事,或者是冷相府冷静宫的事,还是其他什么事?
皇上像是能够看透章相的心思,说:“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在朕的身边也多少年了,你的那点小心思,朕还是了解的,朕今日叫你过来,的确是有事要跟你说。”
章霸旗应着,却不明白什么事需要他跪着听?
皇上将身旁矮桌上的一道圣旨拿给了章相,章霸旗双手恭敬的接了过来,而后展开来看,却险些将圣旨跌落在地。
“皇上?皇上…这是…”章霸旗张口结舌的看了看圣旨上的内容,又看了看皇上,险些直接厥了过去。
“朕要废后,”皇上语气漠然道:“你是皇后的兄长,也是朕的相辅,朕要废后,你如何选择?”
“皇上…臣…皇上为何…”章霸旗却心虚的不敢多问。
“朕与皇后多年前已有约定,她不可继续加害朕的子女,否则朕将收回凤印,这么多年她算是遵守了约定,但是这一次,她趁着朕不适闭殿,要杀睿宣和子尊,所以是皇后先违背了约定,朕收回她的凤印,丝毫没有委屈了她或者冤枉了她。”
“但是皇上,那是…”章霸旗原本想说,这一切的罪过都是睿安所为。
皇上却打断了章相的辩解,提醒道:“章卿,慎言,有些话一旦说出了口,则覆水难收,又或者你应该先去与皇后商量,看她是否承认这些罪过。”
章霸旗也感觉自己唐突了,险些说错话,但是他的错愕不言而喻,总也想不到会是废后这样严重。
所以章霸旗即刻跪倒在地上,求情道:“皇上开恩,皇上息怒,但是废后也未免有些过了…”
“章相的意思是,朕尚未查明哪些事,睿宣的遇袭,还是冷静宫的付之一炬?”皇上却哼道:“还是说章相认为朕是口说无凭,凭空污蔑了谁?”
“臣不敢,臣只担心是一些佞臣贼子有意要诬陷皇后娘娘…”
皇上却再次打断了章霸旗的话,问道:“朕若是说,‘凤仪殿’和太子妃,章相府只能保一个,章卿如何抉择?”
“皇上!”章霸旗彻底怔住了。
“因为章卿是一个犹豫不决又想要左右逢源的人,也就是脚踏两只船,甚至多只船,但是天底下哪有这样多的好事,被章相府全部霸占着,所以章卿若是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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