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乎触犯了神庭的规矩。
尤山眸光冷冽,肥厚手掌伸出,气机扩散开来,悬挂在春风酒肆楼台上的灯笼怦然炸开。
火星四溅,滚滚坠落,迎风扩张化作一片火海,但并未扩散蔓延成火灾,而是化作一条火蛟在尤山掌心内汇聚悬停跳跃。
火舌舔舐。
灼热的气息在整座春风酒肆内扩散。
酒肆内的酒客惊慌失措的看着尤山掌心内跳跃的火焰。
这是御火术!
御火术的威力可大可小,若是在暴雨雷霆天气,御火术威能自然大打折扣,可若是在干燥炎热天气,其威力自然不可想象。
酒客门看着春风酒肆内里的建筑,惶恐不安。
竹楼屋脊,布帘帷幔。
御火术在此间,将会造成最大的破坏。
尤山却是一声冷哼,他掌心处悬停跳跃的火蛟,不再是怡然模样,四条火蛟,从他掌心内冲出。
春风酒肆内,火海瞬间蔓延。
整座酒肆刹那被点燃,布帘之上,竹楼屋脊,火焰升腾,灼热气息汹涌,酒肆内酒客惶惶不安,惊慌躲避。
四条火蛟撞击在无形罡气上,动态平衡的罡气瞬间被打破,轰然炸开,
一股不容忽视的气息波荡开来,酒肆内更加混乱不堪,搜寻南疆蛊术师的镇神司金甲身影无法站稳。
尤山的御火之术,炸的酒肆内一片通红,火舌舔舐,火势越燎越大。
混乱之中,有人逃亡。
尤山注意到了这件事,他第一时间辨认出逃亡之人,正是镇神司要犯——南疆蛊术师。
春风酒肆混乱不堪,对于本已经被封锁了生路的南疆蛊术师而言,这是千载难逢的逃跑机会,南疆蛊术师自然不会放过,只要趁着混乱逃离春风酒肆,他就可以换上另外一种身份,再次隐匿起来。
尤山自然想要将之抓捕,然而,他处于风暴中心,身周气息狂暴,行动受到了限制,张嘴想要出声下达指令,狂风灌入嘴中无法言语,只能被动看着南疆蛊术师逃亡。
狂风拂掠。
南疆蛊术师带着极其嚣张的笑意,道:“镇神司也不过如此,就是个笑话。”
嚣张的笑声还在酒肆内弥漫。
灼热气浪喧嚣。
酒肆内,有剑在轻鸣,犹如风雷之声响起。春风酒肆内先亮后暗,剑气冲刷而过,酒肆内所有火焰,尽数熄灭,像是有神灵站立在神山之巅,一口长气吹灭了大火。
嚣张笑声戛然而止。
南疆蛊术师尸首分离,砰砰两声,头颅与身体接连砸落在地,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在酒肆走廊。
浓郁鲜血弥漫开来。
头颅面目惘然,显然是南疆蛊术师被割头之时,尚未反应过来。
安静无声。
尤山心神震动,瞳孔收缩如豆,简直不敢相信,以春风酒肆内的这一剑来看,挥使出这一剑的年轻人,很有可能是山河四境内,最为顶尖的一批天骄。
而递出这一剑的始作俑者,此刻坐在椅上,保持着自斟自酌的姿态。
这是何方神圣?
一剑轻而易举的杀了南疆蛊术师,在尤山看来,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但南疆蛊术师的头颅就掉落在酒肆走廊内,酒肆内弥漫着的血腥味,无一不在告诉着他,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南疆蛊术师的气机早已断绝,身子骨被剑气拧得不成人样,骨肉尚未分离,这一剑递出,像是劈开老树的斧头,将其神魂瞬间撼地破碎开来。
想到此前的冒犯之举,尤山便感觉到了有些失态,他拱了拱手,对着在他不远处站立起来的年轻人,面色郑重,一字一句道:“多谢,先生!”
剑已回鞘,无人回答。
倒是酒肆雅间内传来了声音,声音平淡如水,却充满了冷笑。
“不用谢他们了,毕竟一个将死之人,无论表达怎样的谢意,都不会有人在乎的。”
这句话,轻蔑鄙夷之意不加掩饰。
尤山猛然抬头,眼中夹杂着怒意。
在他抬头一瞬间,尤山有些吃痛,他的脖颈处划过一条血线,殷红液体从这条血线缓慢浮现,一蓬鲜血喷涌。
尤山手捂着脖颈,望着酒肆雅间走出来的年轻男子,瞳孔里闪烁着是疑惑,脖颈上的鲜血喷涌越发多了,如同血泉喷涌,一只手掌再也没有办法遮掩,尤山眼中的光彩逐渐消失,脸上的表情定格下来。
在生命消失的那一刻,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大人会出现在春风酒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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