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马儿毫无方向地疾驰着,四下乱窜。朝歌一手搂住花想容的身子,一手拉紧手中的缰绳,想竭力将马停下来。只是,完全徒劳。那匹马受了惊,力道大得出奇,根本不是他能拉得住的。眼看着这匹疯马就要向着正前方的一棵大树撞过去,朝歌心下一惊,身子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带着花想容跳了下来。
下一刻,就见那马直直地撞上树干,发出一声哀鸣后,咽了气。
朝歌望着倒下的马脖子上那一处并不算深得伤口,疑惑地蹙了蹙眉。他本意只是为了让马跑快,所以刺进去的力道并不大。可这马突然发疯,想来并不单单是因为他那一剑的缘故。
“朝歌,你看,那是什么?”没等朝歌想明白这其中的端倪,花想容就抬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指着刚刚发现的东西问道。
朝歌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就看到不知何时,那马尾巴上,原本棕色的毛发变得漆黑。而在尾巴旁边,赫然插着一根不起眼的银针,针上有丝线缠绕,落到林中各个交错的树枝上,顺着他们刚刚的路线,一直延绵到了出口。
朝歌心中暗到了一声不好,手起刀落,一把将马尾巴上连着的丝线斩断,然后望着花想容:“这地方不能待太久,他们随时会顺着丝线的痕迹追过来,我们得快点离开。”
“好。”花想容应了一声,脚下的步子一动,就要跟着朝歌向前走。只是,才刚刚踏出去一步,就只觉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处传了过来,她轻呼了一声,垂眼向着脚踝望去,就看到一道硕大的伤口横亘在她脚骨处,将她白色的裤腿染红。
“你没事吧。”一见她受了伤,朝歌焦急地问了一声,身子就在她面前蹲下,打量着她的伤口。
“我没事。”花想容摇了摇头,将受伤的腿缩了回来,藏在裙摆里,轻道了一句:“只是小伤而已,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这样了还算小伤?”朝歌抬眼望着花想容,语气中带着愠怒。他一把拉过花想容的手,将她原本站着的身子拉进了他的怀里,然后伸手抚过她的脚踝,扯下自己的衣摆为她包扎:“伤口太深,都要见骨了。我们不能再继续往皇城走了,得先赶紧找个医馆将你脚上的伤治好。”
“可是齐墨还等着我回去请兵去支援边城,这样耽误了,我担心……”
“你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吧。”花想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朝歌打断,他正打着结的手一紧,花想容就忍不住呼痛了一声,漆黑的眸子中蓄着泪,看起来好不委屈。她抬起未受伤的脚向着某人踹了过去:“你丫的不会轻点啊!”
“明明这么点痛都受不住了,还想着逞强回去。”朝歌望着她委屈的表情,脸上终于柔了下来,为她包扎的动作更加轻缓:“你不知道,你这腿若是延误了治疗,伤口好得慢不说,还可能会留下疤痕。在东寻,女子身上有疤,视为不详,很难嫁……”他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突然打住,自嘲地笑了一声。
朝歌不再说话,只是轻柔地将花想容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转身,在她面前微躬下身。
“你这是干什么?”花想容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上来,我背着你走。”朝歌转过头,望着迟疑的人,为了消散她的不适感,打趣了一句:“我知道你重得跟猪一样,所以,你不会是怕暴露体重所以才扭扭捏捏的吧?”
“你才重得跟猪一样。”花想容瘪了瘪嘴,望着在她面前弓着身子的人,身子一扑,就落在了他后背上:“本姑娘身娇体弱易推倒,你见过这么漂亮的猪吗?”
“见过。”朝歌抬手托住她的身子,在树丛间穿梭着:“就你这容貌,放在东寻,比孤都不如。”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朝歌就这般背着她,在林中找着出去的路。因为怕被那群人追过来看到脚印,所以他每走一步都是踏在林间的枯叶上,脚步尽量放轻。但长此以往,耗费的内体更多,不过一个时辰,他额头上便开始冒汗,踏在林间的脚步缓了下来,到了现在,直接停在了原地。
“怎么了?”花想容抬手抚过他额头上的汗珠,蹙着眉问:“不会真的被我重到了吧,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以前我该少吃点。”
“呵呵……”朝歌轻笑了一声:“你有这觉悟是好事,不过,现在可不是你的原因。”
“那是?”
“我……”朝歌脸上表情有些尴尬:“好像迷路了。”
“……”
朝歌迷路的结果就是,听着花想容的安排,先找了一处藏身之处安顿下来,等天黑找到北极星了再判断方位。
朝歌出去给她采治愈伤口的草药去了,花想容一个人坐在山洞中,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将齐墨那道圣旨从怀中掏了出来。不用看她便知道,圣旨上的大意无非就是所有婚嫁懿旨上的流程,什么贤良淑德,聪颖贤惠云云。可是,此番她一展开,却发现在这种流程说辞下面,齐墨还特意附加了一条。
“此生花氏为妻,终身不再纳妾,如有违背,削去爵位,孤苦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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