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清坐在马车里舒服的伸个懒腰,尉迟天玄坐在一侧,文鸳坐在对面。金丹王知远骑马随行,把这辆马车让给了这三个人。
另外一辆马车上只有两个人,正是先前在马车车顶观战的两人,读书人唐希文正静心读书,符箓修士范永叔小心翼翼的整理自己袖子里藏着的诸多符箓,符箓的威力受符纸材质影响非常大,材质越好所能承受的灵气重压也就越大,能释放的威力也就越大。不过范永叔这里材质最好的符纸也不过碧色材质,而且一共也才十一张,放到外面与人捉对厮杀也许不够用,只不过护卫这个商队绰绰有余,毕竟,有王知远这位金丹修士压阵,并不指望他的几张符箓能扭转战局,只要他能锦上添花就可以了。更何况就算不在这个商队里,自己只是陪着自己的好友唐希文出游,谁会对一个辞官的书生下手呢?
范永叔整理完袖子里的符箓,偏偏头看看唐希文,自己这位发小从小苦读诗书,听自家长辈说,唐希文祖上也算是阔过,前朝宰相唐冶就是他的祖父,只不过在战乱中被叛军斩杀,父亲也因刚正不阿,不愿担任叛军的将军被吊死在城门上,娘亲带着他跟着难民辗转逃到南边的晋国,也就在那时候两家成了邻居。
自己的爷爷也算是读书人,不加掩饰自己对小唐希文的青睐,一有时间就为他亲自讲解先贤书籍。他的娘亲平常只是织一些布匹,母子俩勉强能吃口热饭,唐希文的孝顺他们这些街坊邻居全都看在眼里,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唐希文白天会帮着娘亲把织好的布匹送到布店里,然后挤时间背诵圣贤书,每次范永叔起夜都能看到他的小房间里闪烁着微弱的烛光。
在他印象里,唐希文从小就没有和街上撒欢的小屁孩一样过,每次见他,要不就是在读书,要不就是在自己爷爷书房里抄书,就算喊他,他也只会摇摇头拒绝,所以很快就得了一个“唐书呆子”的称呼,没想到爷爷听到了居然高兴的拍手说:“书呆子好哇!世间圣贤哪一个不是书呆子?哈哈哈!读到醉时方为痴!应该叫书痴才对!”于是此后唐书呆子就成了唐书痴。
小唐希文从来不恼,在爷爷面前总是垂手而立,静听爷爷讲解,爷爷也算是他的教书先生,唐希文一直喜欢称呼自己的爷爷为先生,一口一个范先生,爷爷很是受用。
反观自己,只是因为家境殷实,就读书惫懒,每次读书读完第一行就开始神游万里,思绪恨不得飞到九霄云外与云上仙人谈笑。
后来,有一个自称鲁山道人的方士说自己有修习符箓的天赋,而后丢给自己一枚木牌,说等到及冠之年去往京城帽儿山道观,递上木牌自会有人领路。
尽管爷爷脸上每一道皱纹里都刻着对方士的厌恶,但终究是没反对,大概是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读书种子,在读书这条路上没什么前途可言,也就随他去了,不过这也不是没道理,范永叔读书不行,但是写得一手意韵十足的行楷。
及冠之年,范永叔和唐希文一同踏上前往晋国京城的路。
唐希文赴京赶考,以“戴说”之名登榜,由寒门学士成为一朝进士,消息传回家乡,爷爷甚至大摆宴席。此后唐希文任天德军参军,去往北边乾晋边境的德祥城,与乾王朝边军遥遥相望。唐希文任参军第二年,乾王朝派军攻城,守将曲文汝弃城逃跑,唐希文临危不乱,指挥军队白天守城,派兵迂回袭击乾王朝军队辎重队伍,深夜派轻骑兵出城骚扰,火烧敌营,乾王朝军队攻城不下只好撤退。
唐希文由此直接被调入兵部,任兵部员外郎,然而好景不长,又年轻又有才能但是没有心机的唐希文很快被排挤,他一气之下辞官决定前往乾王朝游历。
范永叔则直接进入帽儿山道观跟随鲁山道人修习符箓,符箓派有统一的鉴定法令,由符箓派祖师爷制定,以能够拿起的符笔为准分五品,一、二品为初品,三、四品为上品,五品为至品,只不过,至品符箓修士寥寥无几,四品就算是顶尖符箓修士了,再确定品级后朝廷会授予令牌凭证,这个凭证人族四大洲均以相同材料制作,在四大洲也就都认可,魔族符箓修士自然被排除在外,但是鉴定方法一致。范永叔第二年就能拿起三品符笔并写画符箓,可谓惊才艳艳。
唐希文来道观告诉范永叔要辞官出游时,范永叔二话不说,收拾家当辞别师父和一众师兄弟,与唐希文出游。在唐希文中榜时,范永叔连蹦带跳的从道观出来为他庆祝,后来唐希文出京任参军,范永叔送友百里,唐希文调回京时,范永叔高兴的喝的酩酊大醉,这一次唐希文辞官范永叔也不劝,想好了就去做。
此后两个人一路游山玩水,到达乾王朝京城,在一处客栈听到商队招募随行修士,范永叔主动提出随行,只是要带上唐希文,商队主人见范永叔是三品符箓修士,立马同意,因此两个人得以跟随商队一路前往乾王朝西南兵库城。
唐希文大概是读累了,闭上眼睛休息,嘴里依旧念念有词。范永叔问道:“真的不打算去乾王朝京城任职吗?”
唐希文轻轻摇头回答:“我曾经在德祥城击退乾王朝边军,怕他们秋后算账,那恐怕就不是我辞官能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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