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在驿道上整整走了两天两夜才到达松江镇,松江镇虽说顶着镇的名字,确是郡的规制,隶属于山东道。松江镇规模不大,仅仅千余户。
商队在城外停下,因为商队人数和货物过多,无法全部进入城镇。车上李夏清几人下车去城里,剩下的护卫原地扎营。
唐希文从车上下来,伸个懒腰,四处环望,感叹道真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人烟稀少,草木秀丽,一路行来大乾王朝的景色让他大开眼界。
城门外里外两排拒马,一直延伸到城墙拐角处,前排的拒马明显是新的,外层包裹着一层铁皮,尖端处锋利无比,拒马上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尖刺。城外负责盘查的兵士身披甲胄,腰配一把横刀,腰后还悬挂一把精悍短弩,人人眼神凌厉,戒备的看着一众人,兵士有将近五六十人,分散站开,这让众人感到些许意外。
李夏清把横刀留在了车内,刀身已经断掉,拿着也没什么用,而且按照乾王朝律法,军用横刀禁止平民百姓拥有使用,一旦发现就地正法,因而就算拿着也卖不掉,更何况,沙场下来的李夏清对横刀的感情自然不用多说。
文鸳带上帏帽,佩剑在身侧,在一行人中鹤立鸡群,她一下车,几名兵士就围了过来,核查文牒,文牒是官府特制用于证明修士身份的令牌,玉质,同样能在各州各国使用,证明自己身份,以免被官府缉拿。兵士核查完后接着将文牒返还给文鸳,接着转向王知远和刑文涛,最后是尉迟天玄,奈何尉迟天玄没有这个文牒,他只有临行前国师李淮左给的一枚剑符,银质,具体什么用国师也没说,只是打了个机锋说,用得上是自然用得上。
这下尉迟天玄没有办法了,也算是被李淮左狠狠的坑了一把,他低声骂了一句:“老不死的姜淮左!”兵士见尉迟天玄没有文牒,立刻围了过来,远近交错站定,近处拔刀,远处持弩,同时,城楼上也“唰”的冒出一城墙的持弓和持弩兵士,每人箭娄五十支箭,满弦对准尉迟天玄,唐希文不仅不害怕,反而拊手赞叹道:“不愧是能在一洲北部直面魔族的乾王朝!”范永叔惊讶的看着城墙上的兵士,兵士几乎同时起身,同时拉弓搭箭,一支军队的强弱最表层的表现就是军纪!前面的李夏清听到这句话心里对这个人顿时多了很多好感,但是他也有些吃惊,毕竟持弓兵士和持弩兵士最耗费银钱,怎么会轻易拿出来用?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个,李夏清好整以暇的看着尉迟天玄,反正国师说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且自己也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也就没法帮他,在一旁看戏就好了。于是乎他就在一旁双臂环胸,贱兮兮的看着尉迟天玄。尉迟天玄对他报以微笑,怎奈行走江湖惯了,没有和别人解释的经历,只有拔剑相向的经历。而王知远和文鸳也帮不上忙,兵士只认文牒,才不管你是哪个门派。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李夏清一脸坏笑时,从城门中走出一人,穿暗色明光铠,一身杀伐气焰,兵士见他立刻收弩,盘查兵士报告道:“禀报陆校尉,此人没有修士文牒!”说着指向尉迟天玄。尉迟天玄一摊手,没想到这名陆校尉摆摆手示意兵士退下,走上前对尉迟天玄抱拳道:“可是尉迟先生?”
尉迟天玄回答是,陆校尉接着说:“末将陆安,奉国师之命在此等候尉迟先生,请先生入城!”说罢在前领路领着一行人进入松江镇。
路上陆安歉意道:“无意冒犯,尉迟先生,兵士职责所在,更何况是戒备时期,否则就要军法处置了。”尉迟天玄点点头表示理解。
李夏清听到这句话,联想起城头上的兵士,眉头轻微一皱问道:“陆校尉,盘查兵士为何这么多?还甚至动用弓弩手?”李夏清的问题是文鸳他们没想到的,几个人也一同看向陆安。
陆校尉脸色有些凝重,不过还是回答说:“最近甘草山出现了一伙流寇,手持陌刀长枪,异常精悍,像是经受过沙场厮杀一般,他们此前来劫掠过几次,不过被本地的府兵挡了回去,但是也因此镇上原有的府兵死伤惨重,刺史大人只好先派我过来接替府兵,随后定远将军周擎会率领兵马与我会和,出兵剿灭流寇。”
李夏清皱起眉头,忽然想起两人在路上遇到的一对和蔼的老夫妇,说自己的儿子说是参军去了,可是却经常回来,有时候身上还会带着伤,问他他就回答训练的时候受的伤,再问就什么也不说,而且在家呆不了几天就会走,来回匆匆。
李夏清还记得尉迟天玄和老头挺聊得来,两个人在老夫妇家住了一晚,那个小村子里就几户人家,夜晚安静得很。
老夫妇在外面树了一圈低矮的篱笆,做象征意义,篱笆内种着乱七八糟的瓜果,很多瓜果李夏清在宫里从来没吃过,比如黄瓜,老头随手摘下来洗洗就送到自己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着,尉迟天玄也这样,李夏清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愣愣地看着爷俩,老妇人笑着对李夏清说:“去啊,孩子,去摘一个尝尝,自家种的甜得很!我儿子也爱这么吃!”
李夏清真就跑过去摘了一支,放到汩汩的山泉水里一洗,学着老头直接送到嘴里,味道清淡无比,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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