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爻落寞的低下头,其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和他所在的部队只是弃子,往好听了说,是诱饵,可是,诱饵,是去引诱谁上钩?陆闵吗?引诱过来谁敢吃下他?谁能吃下陆闵的大军?
他苦笑着,抬起头看向李夏清:“大都督可是要说服我?”
李夏清坐回到椅子上,说道:“阳国你清楚吧,已经被我灭国了,这里面多的是像你一样的人,得不到重用,最后投奔我军。我朝以武立国,最是尚武,很多将军都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例如张秀,原本是一个裁缝,再比如你应该知道的秦睦,就是种田的,现在不也是我朝与宋国关口的守将?有他在,你们宋军谁敢上前一步?宋国存在太久了,久到功勋世家占据所有官职,寒士无出路,这样的国家,是不会存在很长时间的,我哥哥说,一国长短,要看民心,那你说,宋国皇室还有民心可言吗?”
周易爻双手紧握,按在膝盖上一言不发,自己的将军位置,是一步一步打出来的,而兵部的官员,从来都是一家人传给一家人,不懂战事,却胡乱下令,而前线的将军完全不理会这些命令,各自为战,是,宋梁战争,梁国一败千里,可这其实是暂时的,尤其是陆闵来了之后,占据就会扭转,不出数月,宋军就会面临惨败,一盘散沙,是根本敌不过同仇敌忾又有统一指挥的梁军的。
“话虽如此,让我叛国?你知道这不可能,我不可能抛弃我的家人!”周易爻低着头沉声道,他不是不想离开,只是不能离开。
“信我吗?”李夏清看着他问道。
周易爻不言语。
“五年之内,宋梁皆会归我朝所有!宋国原有土地,会设立三道十二州,作为抵抗支援阵地!梁国原有土地,则设立两道四州,用作战略纵深与兵源地!我问你,你敢不敢跟着本王!在长城城头回望家国故土!敢不敢跟着本王,宁愿胸前无整甲,也不让后背有一道伤痕!面北而死!!”李夏清一身气势仿佛气吞山河,又如兵临城下!虎狮齐吼,豪气干云!
周易爻依旧握紧双拳。
为什么从军?在他穿上戎装时,有人问他,他想都没想回答,我村里人想过安生日子,只要打仗就不会有安生日子,所以我从军,拼尽全力,也要让战火烧在国门之外!
“你怕死吗?”李夏清冷声问道。
周易爻突然大笑道:“都督,你杀过多少敌人?我杀过多少敌人?你比得过我吗?我从梁国边关,一路杀到这里!百战百胜!刀刃都卷了起来,都督呢!”
“比杀敌?本王率军连下阳国十州之地!攻城拔寨,所到之处皆我军大旗猎响!百胜?太少了!本王是让整个阳国闻声而跪地之人!”李夏清猛然拍案而起,桌子顿时化为齑粉,两个人红着眼眶对视,谁都不服输。
“好一个闻声跪地!那我将会是,让北边魔族闻声跪地之人!”周易爻眼神炽热,喘着粗气,心脏中鼓动着滚烫的血液,恰遇清晨朝阳升起。
“我大乾王朝军队向来以武服人,你有这个能力吗?一介书生,怎么能够指挥数以万人的军队?”李夏清嘴角向左勾起轻蔑地说道。
“数以万计?我敢以千人对万人!而且能砍下敌将头颅!纵使不能统率万人,那又如何?胜利才是一切!!”周易爻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好个胜利及一切!有本事说给那些宋国肉食者听去!你有那个胆量吗?!”说着,李夏清扔给他一块木牌,正是从沙棘关带出来的令牌,“往北走,去沙棘关,出示这块令牌就会有人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周易爻接住令牌:“不敢?笑话!正好,就让我看看,你们大乾王朝的骑兵有没有传言中的神武!”说罢,拱手辞别,快步走出房门,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这才是一个武将应当有的气魄!
门外,庄龚寒与蒹葭早已离去,其实庄龚寒心里也不是很想见到周易爻,索性一早就离开这里,他也清楚,李夏清有意招徕周易爻,自己若是留在这里,定然让两个人都难堪。
周易爻翻身上马,大笑着离去。
此洲何处不是国与家?
李夏清随后走出房间,沐浴着初升的太阳,余钱背着一大包金银贼兮兮的走过来说道:“蝉鸣兄,咱们也走吧!我带路!有了这些金银到哪都不愁吃喝!”
谁知李夏清却转头说道:“不了,余钱兄,咱俩就此分别吧!”
余钱不解问道:“为啥啊!你要去哪?”
“我要向南走,去余王朝,至于那件宝物,我是没什么兴趣。你要去你自己去吧。”
“我和你一块就是了啊!反正我对那件宝物也不上心,而且我在梁国也没什么可以做,跟着你说不定还能捞到不少宝贝呢。”说着眼神向肩上的布袋瞅瞅。
李夏清转念一想,也好,他对余钱说道:“走快点,我提前和你说好,我要去岚止洲,然后去花榈洲,你要跟着我?”
余钱打哈哈道:“我可不一定跟你到这么远的地方,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要自己去游荡了。”说罢,看向院子里枝丫向天生长的高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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