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白日如故,可每日清晨与夜晚,都渐渐的冷了,酷暑将去,秋天将至,谢玄在纳兰若的指导下,在修行路上,不疾不徐、步子扎实的前行,根基打得极为牢固,有如磐石之意。
这些天,楚白日日清晨来到昭庭楼,黄昏时刻才离去,北镇抚司内诸多事务,都由夜中处理了结。除了翻看古籍外,便是偶尔的借出佩刀九歌,留下几分自己的刀意,让谢玄力劈上一刀。
并不是他无所事事,闲来无聊到昭庭楼打发时光,而是护道谢玄的修行,少年对修行的基础知识理解愈快,也越发的危险,刀意在体内运行大周天,稍有差池,经脉运错,亦或是刀意撞到了不该撞到的气府,就有可能走火入魔,前途尽毁。
他要做的便是少年稍有出错之时,与纳兰若以一身刀意强行打断周天运转,让少年不有差池过错。只要过了这夯实根基的时间,此后出刀,再无限制,一切便好。
另外就是用自己的刀意牵引少年体内的刀意,让刀意壮大之时,运转更为酣畅淋漓。
楚白取意,纳兰若则早在昭庭楼内布置妥当了清心阵法,更在暗处点燃了几支极为珍贵、出自南海观世派的“芙淄”香料,有凝神之效,让谢玄更加心神汇聚,不会分心。
两位师兄为这位小师弟修行之路,几乎做好了一切。
令两位师兄师姐颇感欣慰感慨的是,谢玄没有出过半点的纰漏,沉稳的不像这般年纪的少年,稳扎稳打,境界愈发巩固,一境的底子,打的沉如山岳。想必不需太多的时日,就可自由出刀,那砺刀之事,也要摆在前头了。
少年同样并不着急,每日大半时间坐在行刀蒲上认真听纳兰若授道,小半时间打坐感受体内的刀意运转周天,当体内刀意澎湃激昂之时,按照三师姐所提醒的,向楚白大师兄借上一刀,劈上一刀。
一刀便足矣,少年从不贪心趁热打铁的劈上第二刀,贪多不嚼烂,他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这一刀,也是神意极致。
一日清晨,朝阳初升,薄雾朦胧。
洛阳远处,往南而去两百里,邙山绵延数百里,葱葱密林深处,森林茂密,却有一条足以容纳驷马并头齐驱的宽阔官道在山野密林中蜿蜒,直往南而去,南方有陈郡。
两座险峻山峰的夹谷之间,官道比邻山中小溪,过了山神庙不远处的地方,有座供来往行人停脚歇息的凉亭。凉亭年久失修,经历风吹雨打,瓦片残缺,红漆脱落,一片破败,甚于石板的夹缝之间都有杂草茁壮生长。
一身黑色玄衣、腰间悬刀一柄的秦蔺站于亭下,他的身边则是同样玄衣佩刀的年轻妇人,那位尖牙利嘴、骂遍整个北镇抚司的婆娘罕见的没有絮絮叨叨自己没用的男人,只是与秦蔺脸色一般凝重。
亭外三匹出自陇西马场的良驹低自哀鸣,亭内依亭柱坐躺有三具横尸,皆是大晋驿卒的干练劲装打扮,腰间系有未拆分的邮袋。
汩汩鲜血染红了衣襟,横流于青石地面,尸体尚温。三名驿卒俱是死于胸间的一道剑伤,杀人者出手极为狠辣,一击毙命,三位边疆老兵出身的驿卒,连反应时间都未有,仅有一人手按住了腰间刀柄,还未来得及拔刀。
“短匕杀人,”秦蔺瞧了眼死者铁青的脸色,“刺中心房犹担心不死,驱使气机毁心脉气海,既然如此,仍是担心,更加以蛛奚毒。”
“风雨楼的杀手。”他轻声道,“第四个了。”
这三人中,其中一人乃是古河镇的驿卒,与安澜驿郁何、单王信交接之人,其余两人倒是未曾参与那夜之事的驿卒同僚,死便死了,死在这离洛阳两百里的林间,也死在了秦蔺追来之前。
秦蔺这方,刚刚查到那夜之中,清河驿四名驿卒正是与安澜驿两人交接后,纵马向南,随后便被洛阳总驿调往四方,秦蔺与自己的婆娘四处寻找,几日奔波不停,几乎没有半分的歇息时间,可无一例外的发现,四人的都死了,死在了风雨楼的杀手之下。
杀人灭口,不留线索,好狠辣的人呐!
黎薇子,便是骂街功夫有七境之高的婆娘,抬眼望着茫茫山林,抱怨道:“你个没用的东西,风雨楼的家伙们,就差当着你的面杀人了!”
“是哩,是哩!”秦蔺闷声闷气的应道,这个闷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憨厚汉子转身坐在了石栏上,佝偻着腰,凝视着潺潺溪水怔怔出神。
追?他未曾有这样的想法,且不说能不能在这荒野山林间追上风雨楼的杀手,即便追上,也是逼问不出半个大字的,风雨楼的杀手杀人果决,而自杀也是同样的果断。
黎薇子斜眼瞧了眼自家汉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瞧瞧,居然有这样窝囊的男人!张嘴便要数落,可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叹了口气,轻声问道:“你那位新来的小师弟……”
“多半也被盯上了,前些日子李猿刀在安澜驿杀了三个风雨楼的,恐怕就是杀小师弟的。”秦蔺同样叹了口气,愁眉苦脸。
“有李猿刀那个鬼精的家伙在,没事的。”黎薇子安慰了句儿。
秦蔺并未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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