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过早市,春寒街是贯穿洛阳城东西的大街,算的上商业鼎盛之地,长街上依然人流涌动,熙熙攘攘的,人声鼎沸,小姑娘江红妆不时的掀起车帘探出脑袋,好奇的打量着外面的都城,小姑娘的目光,停在两畔各色美食摊子的时间极多,也在其他店铺上一扫而过,双眸明亮。
她此次来到洛阳,是她第一次进入大晋的京城,前些时日,整日为果腹犯愁,哪里有闲情雅致去见洛阳的繁华鼎盛?这算是她第一次好好地打量这座天下间最为繁荣的都城。
“两位客官年纪轻轻便成了着飞鱼服、悬绣春刀的锦衣卫,可真了不起!”年轻马夫是个嘴碎的,刚出鱼尾巷没多远就搭话道。
谢玄没来及答话,小姑娘目光不移,就抢先开口:“你没见我背剑啦!我才不是锦衣卫,用的武器居然是刀,丑的姥姥都哭死!”
小姑娘小嘴高高撅起,一百个不乐意。
谢玄顿时哑然失笑,却也不在意,倒是觉得如师兄李猿刀那般,横刀冷指,也是很帅气潇洒的。
他曾羡慕御剑行空,现在看来,其实持刀一柄也是很好的。
马夫沉默了好一会儿,对小姑娘独特的审美无语的紧,心道道门之内,带刀就那么不受待见?可这座洛阳城,带刀的才是主子呐!
“小仙子真是高见!”年轻的马夫随后转而恭维起江红妆,“瞧瞧您这审美,肯定是正儿八经的宗门出身!”
“是哩是哩!”被人夸上一句“小仙子”,小姑娘心中舒坦,眉开眼笑。
年轻的马夫拉着缰绳,嘴中絮叨着,一手持粗劣的马鞭,底色为浅黄色黄柳木马车徐徐向东,顺着寒春街过了两三个街口,路过一家不显眼的酒铺子,便拐了个弯往南而去,车轮碾在地面,呀吱呀吱。
越王楼在洛阳城南,离着满门朱紫贵卿的“长林坊”不过一条长街,相距胭脂湖也不远,从寒春街赶过去路程还很长,蹲坐在车厢里的少年郎和小姑娘,百般聊奈,只好一路上与健谈的年轻的马夫聊天打发时间。
那位马夫可了不得,谢玄从来没见过如此能说会道的家伙,许是来往载客多的缘故,见多了各类人物,天南海北、神鬼志怪的事儿张口就来,就连青冥天下的修仙宗门,也能说出个一二内闻趣事。
这让少年大感惊奇,那马夫随口便道,带着洛阳人独有的傲娇味儿:“可不是么?咱洛阳人别的不多,见的官宦多、仙人多!”
谢玄深以为然。
洛阳城身处天下之中,本地的百姓们对外乡人,有着天然的俯视感,仿佛他们的体内,都流着皇亲国戚高贵的血。
几人一路上谈意甚浓,饶是谢玄这并不善谈的性子,都说起了一些在驿站时候听来的离奇传闻,也随口聊了几句自己所知的洛阳的情况。更别说天真烂漫的江红妆,从小生活在武夷山上,见识极少,马夫随便抛出的小趣事,都能逗得她哈哈大笑。
马车在人流中往南而去,车辕压在青石路面上留下浅浅痕迹,年轻的马夫驾驭年老瘦弱的驽马,避开后方来的官家坐辇亦或是巡街缇骑时,都会假装不经意的往后面一瞥。
有一拨家伙远远的缀在后面,或急或缓,缀行跟踪的手段并不高明,但欺瞒初入江湖的谢玄与江红妆足矣。
可仅仅只能欺骗这两位江湖新丁了,如此粗浅低劣的追踪手段在年轻马夫的眼里,简直就是搬门弄斧,无异于跳梁小丑。年轻的不由心生疑惑:谁他娘的有颗豹子胆,居然敢在洛阳城盯梢北镇抚司的昭庭卫?
这不是找死么!
没瞧见小爷我老大身份,都蒙了几层面皮,身怀遮蔽意气气息的阴阳镜,老老实实的装个赶车马夫?还不是怕事情败露,被昭庭卫那些个疯子寻上门来,废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刀?
年轻马夫口中可不停歇,与江红妆和谢玄闲聊,心中却已暗暗记住身后跟踪尾行几分的相貌特征,皆是几个生脸,又有几分好奇,毕竟这样找死的人不多见了呐!
纵马南去越王楼,必须得路经朱雀大街。
这是洛阳城最为繁华的大街、天子巡仗之地,更是整座洛阳城的南北中轴线,极为宽阔,足足有三十丈之宽,宽广如天上仙宫的登道,纵观青冥天下与浩然人间,再无其他道路与之比拟。
朱雀大街自德胜门直达皇城,对于浩然人间的大部分人来说,这条路便是登天途。完完整整的走完朱雀大街,便是从平凡人间走向了帝国中枢,自古如此,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那是古今文人的期愿所在。
长街以青石板铺砌,街道两畔,樟树树冠成盖,各类闲散摊铺借着树荫铺展开来,有搭了个展台挂着许多小玩意的卖货郎,也有一卷铺盖了事的包袱斋,更有独身练手的手艺人,林林总总,揽客的叫喝声不绝。
这些看上去杂乱却内有规矩的店家之后,便是买得起价值不菲临街店铺的正经生意人,商铺鳞次栉比,幌子插在檐角迎风飘展,门头的招牌更是擦的雪亮,一尘不染。店铺里的伙计可没伸头伸脑的吆喝,他们不是蹲在街上卖货的穷鬼,可是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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