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的声音极冷极淡,“这座天下,本就没有温情脉脉,有的只有明枪暗箭。等我们几位师兄们都死了,谢玄他,能依靠的唯独只有手中的绣春刀。”
“天下,留给他的时间终究还是太短。”
说罢,楚白深深的瞧了眼纳兰若,转身离去,留下清冷的话语,在楼中萦绕飘荡。
纳兰若凝视楚白的背影远去,白色的衣袍在天地间如此孤傲显眼,又显得那么的孤独落寞,垂下了目光。
昭庭卫该当如此,即便有山岳压顶,也要凭借一身气力将山岳扛起放在肩头。可谢玄他,年纪实在太小了些,又吃了千般万般的苦头,这样近乎急功近利,是否对他来说,太过苛刻了些。
当让他去见人间美好的。
她幽幽叹气。
出了北镇抚司,江红妆挟着谢玄又在春寒街狂奔一阵,春寒街可不比北镇抚司,摊铺林立,人流熙攘,行走于长街上的平头百姓何曾见过如此丧心病狂的纵马驰骋?那些纨绔子弟闹市纵马,比起这如奔雷疾电的火云骑,可谓小巫见大巫了。路人摊主们惶恐的拔腿四散逃命,只恨爹娘此时少给了两条腿。
一路惊呼连连,人仰马翻,鸡飞狗跳。幸是身下的火云骑极为通灵,每每将要撞到行人之时,或侧身闪过,或当头越过,除了吓坏了路人亦或是跌倒所受的轻伤外,没有百姓因此遭受重伤身亡。
待狂奔了三四里远,远处便是春寒街的尽头,谢玄才拍了拍不管不顾的小姑娘的肩头,贴着小姑娘耳垂无奈大声道:“江红妆,你可知道办案的地方么?”
“我的……不晓得!”江红妆蓦然惊道,骤然拉紧马缰,情急之下,动用了体内气机,见剑气纵横,身下火云骑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吓得当面迎来的马车倾翻,砸倒了路畔的早食铺子,各种热气腾腾的早点儿倾倒一地。
小姑娘猝不及防,差点跌落在地,却被身后的谢玄早有准备的紧紧托住了身子。
幽香扑面,剑气入脾。
马蹄归地,小姑娘讪讪然的笑着,环顾四周,躲避的行人无不惶惶然,又惊又惧的目光打量着坐在火云骑上的少男少女,无人敢上前理论一二,锦衣卫、小仙子,这在他们的眼中,那是比天还要大的大人物了。
她这才明白自己闯祸了,不等谢玄提醒,很有自知之明的松开缰绳轻轻一跃,便落在了谢玄的身方,小手搭上谢玄的肩膀,缩在他的身后,整张小脸都埋进了谢玄的后背,心虚的弱声道:“让你啦!”
谢玄满脸无奈,只好拱手向四周行人道歉,这些市井百姓们何曾见过锦衣卫大人的赔礼道歉?这可是非福是祸,说不得身家性命都没了!各个受宠若惊,别有胆小的,当即拔腿就跑了。
谢玄更显无奈,神情中又有几许疲惫,他想若是自己仍是驿站的杂役,如若受到仙师的致歉,想必也是惶恐不安的,青冥天下与浩然人间的天堑绝非他所能改变。只好拔马回行,马蹄敲击在青石路面,声音清亮。
青冥天下的修行者,对于浩然人间的草民们最大的善意,便是便是不去惊扰他们,近在咫尺能相隔天涯,那是最好不过的。
青冥天下与浩然人间,是两座天下呐!
紫袍玄衣,一匹似火云骑,折回鱼尾巷。
李猿刀当前,十三缇骑挽马而定,立在春寒街与鱼尾巷的路口,瞧见了谢玄与江红妆,又见往西留下狼藉一片的寒春街,就连那些冷漠如冰的楚白亲卫们,也不禁露出了笑意。哪位少年不意气风发?
“诸位师兄。”谢玄见师兄们并无半点怒色,心中安定了几分,悄悄的向前挪了身子,将江红妆挡在了身后,拱手致歉,“耽误师兄们的功夫了。”
小姑娘满脸担心,她可不是让谢玄担当的女子,从谢玄的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怯生生的道:“说好了,是我不知道去路!莫要扣我银子的!”
“无须在意,小事而已。”李猿刀扯了扯嘴角,笑道。他自然不会计较这些鸡毛蒜皮小事,即便两人将春寒街拆了,只要小师弟开心便好,至于扣小姑娘的银子,他更无半点心思,银子么,不是就王八蛋!
“小师弟,远镖局可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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