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缕刀意各凝作一条如同游丝的细线,生生被魏安君牵扯出,那原本透明如水的文字与牵扯的细线红白交杂,相互纠葛不清。白色剑气如虹,红色血光似海。
“风雨楼、魔庭,”魏安君长眉皱起,松开拳头将所有的刀意打散,“风雨楼的杀手,当是涉及安澜驿幕后之人派来的……”
“又不该如此的,小师弟与此案并无半点瓜葛,于情来说,倒是有理,于理来说,却是无情。至于魔庭,他们为何要杀小师弟?又与鱼龙案有何关系?待过了这几日,让萧师兄去趟草原当是有结果的。”
“难解,难解。”
“至于大内那群黄门貂寺,怕不是被人一并设计了进去。”
“也不知三师姐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消息。”
清风徐来,秋风微冷。不远处传来呀吱一声,魏安君抬起头来,望向小巷的尽头。有名灰色仆装的少年从巷尾茶楼的后门走出,斜眼瞧着立在巷内的青衣客,刻薄的眼光在魏安君脚下的布履停留一瞬,眉头高高的挑起,“瞧什么瞧的?我这茶楼是你这等穷酸鬼能进的?滚滚滚,赶紧滚的远点,瞧着晦气!”
年轻的仆从趾高气昂,难听的话儿像是从鼻孔里挤出来的。
魏安君淡然的笑了笑,未有半点的恼火,将罗盘收入青袖,向那少年歉意的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一袭青衫飘飘然拔地而起,化作一道青虹,追着北镇抚司的十五缇骑去了。
灰衣少年张着嘴,神情呆滞的望着那道青虹消失在高墙之后。许久,这位小小的杂役才幡然回神,意识到自己招惹到了传说中的山上仙师,吓得一屁股蹲坐在冰冷的青石地面,颤颤然举起手,拭着额头涔出的密密汗珠。
仙人下山,凡人避让。
山上的仙师们,视凡人为草芥,若杀也便杀了。
青衫人影远远的缀在十五骑之后,为了不惊扰洛阳城的平民百姓,亦是不想打草惊蛇,寻的都是僻静的小巷狭弄,偶尔撞见了行走的洛阳百姓,那些凡人们只能见一道青色残影掠过眼帘,就已消失不见。
而那一袭白衣,依然在长街屋顶上飘然如天宫仙子般行走,几是与十五骑并肩,偶有时刻,向不远处的小巷中望去一眼,远处虽有蒙蔽气机的宝物怀身,可她仍是感觉到那股温润如玉的刀意中的凛凛杀意。
昭庭卫的隐匿身形的手段,在她摇光宫秘法的眼中,真算不得高明。都说昭庭卫中的魏安君一反霸道一脉的刚烈霸道,反而刀意醇和似春风,有儒家谦谦君子之意,想必暗中保护的,便是那位昭庭楼的六师兄了。
昭庭楼,倒是对小家伙极其看重的。
屋下长街有十里。玄衣少年与紫衣小姑娘一马当先,李猿刀领十三楚白亲卫紧随其后,穿过大半座洛阳城,如此凌然不可一世,在长街两侧万千道各异的目光、千万句细碎的言语声中,终是抬蹄仰头一声长嘶,稳稳停下。
耳畔猛风的呼啸声骤停,将红妆的长发扑在少年的肩头,身前空荡。
谢玄扬手拉住马缰,马蹄重重落下,蹄铁敲击青石的响声清脆。他停在空无一人的街口,四周之地俱高楼,垂檐遮日,如险围城,阴森如域。少年扯着马缰偏过马首,抬头凝目望着眼前的长街,诧然不已,张了张嘴,却未有任何言语。
长街两侧,门扉皆闭,行人无踪,空寂无声,唯有挂在檐角的幌子在微风中飘扬。早在日升之时,在宇文翰的嘱咐之下,早已将这里清场了,锦衣卫办案,凡人退避。
宽阔达十丈的街面,剑拔弩张,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
处在最外面的,是三百北府精骑,当前一列数十骑,皆是停马持枪,枪尖垂地,滟光森寒。枪骑之后,二百六十骑皆挽弓,百臂弓已拉至满月,箭在弦上,箭簇所指,不是威远镖局内的江湖散修、行脚镖客,却是门前的一拨黑衣带刀的家伙。
那群黑衣带刀的家伙自然是六扇门的捕头,着水火服,悬不良刀,莫约二十余人,玄衣似今日天空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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