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维受到干扰之下,卫兵们不仅放行,而且直接安排了一艘海船,送刘墨立即北上。
“老弟,看看情况不好混的话,我会去找你的,到时候可别嫌老哥饭量大!”带领圣堂武士上了船,刘墨不忘趴在船舷上朝明颢大喊,半真半假的,脸上带着逞强的笑。
“放心吧,粮食管够,当初你给的钱就当是饭票了,你如果不来,我可不还你!”明颢笑着挥手告别,目送海船起航。
从卫兵处探知,长时间以来能够优先渡海的,基本是有背景的上等人和技术方面的人才,普通人很难得到机会,更别说流民。而在南边不明原因地大乱起来之后,卫兵们担心波及,放行条件更加严苛。
所以在离开时,明颢没有解除对卫兵们的干涉,反而留下了一点心理暗示,以便更多穷苦人有机会北上谋生。
没走多远,就遇上了刘墨的麻烦。那是一只成分复杂,人数众多的军队,不,虽然穿着各色军装,但看他们混乱而凶戾的模样,更像是匪徒。
明颢心念扫过,神色微变——这些为追击刘墨而来的乱兵,或许不能称之为人了。他们个个身体里盘踞着来自异类的力量,虽然弱小,却已侵蚀了他们的灵智,使之无法思考判断,只能够凭借本能,或是在某个幕后黑手的操纵下行动。
明颢试图从这些乱兵中寻找线索,搞清楚缘由,可惜感知中,那些脑袋里只剩下一团团浆糊,无法截取到任何有价值的思绪。
圣眷之地已经变成贫瘠的牢笼,而北方则成了生存的机会,北海的造船营地,是无数人的最后生路,如果让这样一群凭攻击本能行动的乱兵继续前进,对营地造成破坏,后果不堪设想。明颢没有犹豫,当即选择了出手拦截。
疯狂而不畏死,这群乱兵对付平常的民众和士兵或许无往而不利,但在遭遇强者时,就因迟钝呆板而毫无还手之力了,更何况是如今的明颢。
蔓延开来的心念由无害的感知模式转为杀伤手段,化作一道道锋利的尖针,刺入乱兵们的意识深处,强行抹掉他们已被异类取代的灵智。
“抱歉,我没本事救你们摆脱噩梦,只能让你们死的轻松些。”
明颢看着一具具骤然僵硬,扑倒在地的尸体,眼中悲悯,不知是否因为眷顾枪和功德的牵绊,他越来越见不得人类死亡的场面,仿佛体会为人父者目睹亲生儿女丧生一般,心里刀绞般抽疼。
但在苦痛之时,明颢却察觉到了点点温暖聚拢而来,抚慰他的身心,那是功德的力量。
“这样也有功德吗?是了,他们的死,换来的是海船能够继续北上,帮助更多人脱离困境,杀人而救更多的人……可是这样的功德,我实在不想要啊……”
手掌五指蜿蜒而出,变作条条虬结根茎,撕开土层,明颢挖出一个深坑,将此间上百尸身埋葬,而后转身离去。
异常的干旱,已进了夏季,荒原上的野草仍然少有绿意,更多的是萧索的枯黄。明颢在枯草顶端飘然而行,眉头紧锁,满心困惑。
“到底是为了什么?探查刘墨心中念头,他认定混乱与寒微雪有关,追杀的乱兵也是受她指使。可她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她失控了吗?……因为从我身上得到的那一点灵性?”
不,寒微雪或许脾气乖张了些,可她绝不是意志软弱的人,如果这么容易失控,早就暴露出征兆了,有什么地方不对!
“圣山情况不明,需要更多线索,至少要确认叶一心的生死……而且眷顾枪不在手中,强闯缺少把握,想进入圣山,需要高明的潜行手段,可以找寒微雪借用……先去寒城。”
一遍遍用合理的借口说服自己,明颢在通往新京与寒城的岔路上,选择了向西。
在通往寒城的路上,明颢第一次发现了流民,人数接近两百,然而奇怪的是这些流民穿着太新,拥有武器和工具,并且拖家带口。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明颢停下,接近这群人。
“什么人?警戒!”
人们的反应很大,老弱妇孺立刻向中间退缩,一名身穿灰衣者一声呼喊,几十名荷枪实弹的男人将明颢围住,神色紧张,近乎神经质地充满攻击性,无须怀疑他们随时会开枪。
目光越过那些紧绷的面孔,瞄向他们身后的老弱妇孺,明颢理解了这些人的敏感——太多弱势者,不止有老人,女人和孩子,甚至连出生不久的婴儿都有。
带着这样巨大累赘的群体,却拥有大量半新的衣服,完好的武器和工具——即使是最平常的锅碗瓢盆,也足以令真正的荒野流民们垂涎,更不要说那些皮肤白嫩,过于漂亮的女人和孩子。
“别紧张,看看我的衣着,不是流民,也没有人会孤身一人攻击你们。”明颢镇定地缓缓张开了双手,表明自己无害。
那个灰衣男子似乎是这群人的主心骨,上前打量了明颢两眼,确信了他的说辞,神色稍缓。
“这里没有分给你的食物,立刻离开。”
“我不饿,就算你愿意分我一点,我也吃不下。”明颢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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