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是本公子?你得罪的,乃是东海郡数十万百姓!”
王之俞一下子蔫了,而堂外的何常新,禁不住“啪啪”拍响手掌,连声喊道:“说得好!”
“张师爷。”黑衣公子唤了一声,堂侧即有一名身着布衣,微垂双眸的男子缓步走出:“卑职在。”
“自即日起,着升你为东海郡代郡守,暂领一切郡务,待朝廷钧旨下达,再作细议。”
“是。”张师爷神色恭谨地答道。
“原来是你!”下头的王之俞看得分明,听得分明,顿时强挣着直起身子,大叫大嚷起来,“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原来是你出卖了老子!老子就是进得大牢里,也不会让你安生!”
那张师爷却充耳不闻,只是挺直后背道:“来人啊!”
三班衙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竟不敢近前。
张师爷咳嗽一声,再道:“没有听见吗?叫你们上前,将这犯官押入大牢看管!”
“张师爷,”余头忍不住,独个儿踏前一步,看着张师爷道,“王大人再怎么说,也是一方父母官,可是这个人……他来路不明……”
“是不是想让本公子,把你们也给查办了,才称得上是名正言顺啊?”不等张师爷开口,那黑衣公子已经慢悠悠地道。
余头等人唬了一跳,看那公子不像说笑,这才急急上前,挟起王之俞,将他押了下去。
将这一番变故收在眼里,何常新愈发吃惊,也更加猜不透,那黑衣公子到底是何来历,又如何说服张师爷,拿到王之俞为非作歹的罪证。
他正低头细思,却听一道冷凝的声线从堂上传来:“何常新。”
“下官在。”何常新习惯性地答了一句,然后才发现自己的口误,刚要出语遮掩,却听那黑衣公子又道,“近前来。”
不知怎的,那公子虽一副江湖浪子打扮,浑身却自有一股慑人的威势,容不得他人抗拒,何常新有些昏昏噩噩地近前,俯首道:“公子有何吩咐?”
“把这里的事,写成奏本,尽速发往吏部,呈至御前。”
“公子……?”何常新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上下翻腾得厉害,有很多疑问堵着,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记住,对付小人,只能用小人的办法……不过,你也不算白忙活,这东海郡的情形,想来你已经很清楚了,会着你的那位同伴,与张师爷一起酌商处理吧。”黑衣公子言罢,便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堂上一时静默下来,好半天过去,何常新才定下心神,望向张师爷:“你可知,他……是何来历?”
张师爷苦笑着摇摇头,眼中却浮起丝神秘之色:“不瞒何大人,张某略懂一些批命之术,此人面相贵不可言,怕不是我等能够臆测的。”
贵不可言?何常新心中顿时一阵突突乱跳,再想想那人与韩王六七分相似的面容,不由惊出一脑门儿的冷汗——难道,真是他?
……
晚霞如火,层林尽染。
深绿色草地上,一人默然而立,俊逸身形仿佛嵌入整个画面中,使这浓醉的晚景更加动人。
黑色流影,恍若清风般掠至,在他身后立定。
“想不到,东海郡的吏治竟败坏如斯!”
白衣人影仰天轻叹一口气:“母皇事务繁重,总有照管不到之处,否则我又何须亲力亲为?”
“我不明白。”
“什么?”
“这件事对你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为什么非要我亲自出手?”
“你真想知道?”白衣男子终于转过身来,英气的眉宇间,洋溢着几丝温润。
“嗯。”黑衣男子不轻不重地应了声。
“是母皇的意思。”
“她的意思?”黑衣男子面色骤冷,眸中浮起几丝抗拒。
白衣男子敏锐地捕捉到他神情间的变化,不由一声轻叹:“皇兄,为何你对母皇,始终心存芥蒂?”
“不然呢?”成熟刚毅的神情淡去,燕承寰瞳中浮出几许怨色,还有疏离,“依你所言,我离开……他们的时候,只有两岁,对于那个地方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甚至没有留下丝毫记忆……我也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我就不该享有一个正常孩子应该拥有的温暖吗?”
原来,是这样。
燕承宇唇边不由浮起丝涩然的苦笑:“大哥,你错了,当初父皇母后送你离开,一方面固然是想让君前辈,好好地培养你,磨砺你,另一方面,却也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燕承寰猛然一震,眼中怨色稍退,“你说详细些。”
轻叹一口气,燕承宇方把当年的一切缓缓道来——段鸿遥如何在稷城发难,父皇如何去世,母皇是在怎样危难的境况中,一肩担承起整个大燕,夏明风与许紫苓如何在后宫中制造阴谋,还有万啸海、韩元仪等众臣的刻意刁难、葛新的去世、议事院的成立、承泰新政……
燕承寰下垂的双手慢慢握紧,浓重的愧疚感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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