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复杂,一瞬间的抉择,暴露的东西很多很多。
终于,少年一咬牙,拨转马头。
身后,凶恶的群狗顿时狂吠着,齐齐向女子扑上去。
手臂微微扬起,燕承寰已经准备好行动,然而,那少年却忽然一声长啸,蓦地拨马回转,冲入群狗的伏围圈,展臂再次将女子带上马背。
凌厉的唇边,绽出一丝赞许的笑。
在某种程度上,燕承寰已经认可了这个孩子——单凭他这一份抉择的勇气,便足以让他断定,这少年确实是一个可造之材。
“他妈的!”白家大少高喊一声,“葛天成,你等着!本大少爷会让你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夜幕缓缓地降临了。
牵着小青马,葛天成蔫头搭脑地回到自己家简陋的破屋子里——白天里,他虽然逞英雄救了兰姑,却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倘若白从琦那小子真的要来找麻烦,他该怎么办呢?
昏黄的烛光下,他的母亲,葛田氏,正埋头补着一件破衣服,两络花白的头发从鬓边垂落,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苍老憔悴。
“母亲。”葛天成慢慢地走过去,叫了一声。
“成儿。”葛田氏抬头,看见壮实得像头小马驹似的儿子,眼中闪出丝微笑,“回来啦?娘给你做了件新衣服,快来试试。”
“娘……”当那件由旧袍改成新衣的衫子,披上肩头的刹那,葛天成眼中不由浮起丝泪光,“成儿今天,闯祸了……”
“闯什么祸了?”葛田氏悬在空中的手微微凝固住。
低垂着头,葛天成一五一十,把白天里在郊外发生的一切,详详细细地告诉了母亲。
葛田氏听罢,久久不语。
葛天成抬头,惴惴不安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本以为母亲会责他骂他,不想,听到的却是这样一番话语:“成儿,你做得对,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行得正坐得直,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中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葛天成瞪大双眼:“可是母亲——”
话未说完,外面便传来一阵吵嚷之声:“葛田氏,带着你的宝贝儿子,立马滚出来!”
葛天成一颗心顿时“咚咚”狂跳起来,掌心里浸出一层冷汗。
“成儿!”葛田氏眉目一凛,“拿出勇气来!不要堕了你爹爹的英名!”
一提到爹爹,葛天成顿时英姿焕发了,他知道自己的爹爹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曾经官至吏部尚书,还被朝廷封为贤安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人物,可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却要带着他,隐遁于乡间呢?
笼了笼鬓边垂落的发丝,葛田氏携着幼子,一步步跨出房门,脊梁挺得笔直,冷眼望着那一堆凶神恶煞的人。
“扑通扑通”,几条狗尸摔落到他们娘儿俩面前,内中一个左脸长了块黑疤的男人耀武扬威地喝道:“葛田氏,你儿子射杀了大少爷的爱狗,要么立即赔钱,要么,吃一顿鞭子,再到官府去。”
葛天成一张脸涨得通红,刚要冲出去,却被葛田氏轻轻摁住。
“狗,是我儿子射杀的,但我一不会赔,二也不会去官府,反倒是你们白家,在地方上作威作福多年,也该收敛收敛了。”
“他奶奶的!你这娘们儿还敢嘴硬!”黑疤汉子“呸”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便捋起袖子,越过狗尸,去揪葛田氏。
“不准动我娘!”葛天成哪里肯依,猛地从怀中掏出柄匕首,“唰”地抽出,对准黑疤汉子的胸膛。
黑疤汉子吃一大惊,竟然畏惧得连连后退——这臭屁小子人虽不大,气势却极其惊人。
其他几个同伙见他吃了亏,不由发出几声闷笑。
“笑个屁!”黑疤汉子一眼横过去,“白大少爷交待了,无论如何,今天都得把这钉子给拔了,否则便扒了咱们的皮!”
一听这话,众人顿时不笑了,齐齐朝葛家母子围堵过来。
就在他们捞脚扎裤,准备对葛家母子不利之时,一颗石子忽然凌空飞来,不偏不倚,正中黑疤汉子的左眼,黑疤汉子“嗷”地喊了一声,顿时双手捂面,蹲了下去。
“他奶奶的!”另一个红脸汉子偏不信邪,挥臂掴向葛田氏,结果,整个人被横摔了出去。
众人这才觉得惊异,齐齐住手,数双眼睛到处乱转,不明白是何“妖物”在作祟,内中一个瘦子道:“桑老二,咱们还是回去吧,这地方……邪门儿得很。”
话说这帮人,都是狗腿子习性,平日里跟着主家,耀武扬威惯了,凡遇着软的便欺,遇着硬的便惧,全无一点真本事,如今连着两下子晦气,那些所谓的胆色便如戳破的气泡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当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调头便跑,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料到事情竟会是这样,葛氏母子又是庆幸,又是纳闷儿,待他们回到屋中时,却发现木桌前,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一个,气势轩昂的男人。
“大哥哥!”葛天成惊喜地大叫,扑过去一把将男子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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